一时抱着丝希望问顾言筠:“她只说寄人篱下,却没说住处,这姑娘既然出现在威远侯府外,想必是住在这附近,言筠可听说谁家有一位这样的姑娘?”
顾言筠修长的手握着酒杯,将酒杯缓缓放下。
顾言筠今年恰恰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年,五官精致,双眸狭长,隐隐有种狐狸般的魅惑感,如今眼梢微微上挑,含笑望着眼前的谈海林:“听说过。”
谈海林大喜:“是吗?那——”
顾言筠却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笑望着他,告诉谈海林:“不过谈兄,依我之见,那位攀在墙头的姑娘,才是真性情的爽快女子,敢爱敢恨,至于墙头下备受欺凌的姑娘,可真是装模作样故作姿态!”
谈海林一怔:“啊?”
顾言筠板下脸:“不就是一盆水吗?这天上难道不会下雨吗?下雨的时候,谁还能不被雨淋到?为了衣裙沾湿了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况且既然身为女子,衣裙湿了,难道不应该快点回家吗,结果她竟然公然和陌生男子当街搭讪,甚至还披了陌生男子的衣袍,这像话吗?”
谈海林呆了……话还可以这么说吗?
一桶那么脏的污水,这和春日如丝小雨能是一回事吗?
况且,他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那墙头女子欺人太甚,还说谁娶了谁遭殃,怎么转眼间就变脸了?
顾言筠:“况且,何以断定是那墙头女子刻意欺凌它人,依谈兄所言,她身体娇弱,又怎么能提得动一桶污水?想必是有人刻意诬陷!”
谈海林更呆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顾言筠最后严肃地望着谈海林:“这分明是那个墙下女子惺惺作态,借题发挥,以此勾引谈兄。”
谈海林:………………
顾老弟说得好生在理,但真得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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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谈海林后,顾言筠略一沉吟,便命道:“来人,将最近我新得的颉利远烟鱼胶送过去给细奴儿,她今日竟去提桶泼人,怕是累坏了,须让她补补身子才是。”
底下人听了,自然连声称是。
谁都知道府中几位少爷对姑娘呵护有加,便是自家这位不着调的二少爷,再外面怎么荒唐,见了妹妹那也都是体贴备至的,是以丝毫不觉得奇怪。
反倒是顾言筠自己,懒懒地靠在引枕上,想着谈海林说的话,过了半响,才慢腾腾地问身边的两位美婢:“难道在外人眼里,竟是我家细奴儿欺压别人?他们怎能如此不辨是非?”
旁边的两个美艳婢女,一名影依,一名玉牵的,那都是自小伺候在顾言筠身边的人儿,自然是知道顾言筠的心思,她们看着顾言筠那纳罕的样子,当然明白,他是真心疑惑。
他家细奴儿,那么好的妹妹,单纯善良柔弱,怎么会欺负人呢?
别人怎么可以误会他家细奴儿?
至于之前他也觉得此女子刁蛮的话,那分明是说别人,反正左右不是他们家细奴儿了!
只要一涉及姑娘,自家少爷那心就偏了,那记性也差了,反正就是姑娘千好万好,姑娘一巴掌打在别人脸上也是别人的脸蹭疼了姑娘的小手!
当下影依忙道:“姑娘性子良善单纯,便是对底下奴仆都是体贴有加,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欺凌表姑娘的事,这必然是那谈状元看错了吧!”
玉牵想了想,却是肯定地道:“依奴婢之间,谈状元怕是对表姑娘动了心思,既是动了心思,那难免偏心,竟觉得是咱家姑娘欺负了表姑娘,连他自己都说了表姑娘身子柔弱,怎么可能提得动桶,泼得了人!”
这么一番分析,顾言筠满意地点头,摸着下巴道:“对,只怕这提桶泼人,都是子虚乌有!”
影依和玉牵对视一眼,昧着良心一起点头。
一时底下人请示:“那鱼胶还送不送了?”
若是没提桶泼人,仿佛就不需要补……?
顾言筠却是挑眉,理所当然地道:“当然送,那鱼胶可是颉利国得来的好东西,我细奴儿吃了还能养颜!”
吃了后,也许下次就能提得动桶了,想泼谁就泼谁!最好连旁边腹诽她的状元什么的一起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