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梦他做过很多次,被勒住喉咙的人有时是他哥,有时是他的战友。
而常晴,是第一次。
一闭眼,就是常晴浑身的血,想抽烟的欲望来的又凶又猛,纪叙从床边摸出一颗薄荷糖,起身含着糖果站在窗前。
午夜两点半,夜色如墨,万物沉寂。
淡薄的月色中,纪叙好像看到了那个黝黑的少年,叼着根烟跟在他身边,嘿嘿笑道,“队长,我妈跟我说吃糖容易蛀牙,要不你还是来根烟?”
一晃,人影就消失了,纪叙回神,目光浓似墨,比这浓重的夜色还要深沉。
英雄不怕牺牲,可也不能牺牲,更不能牺牲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从月亮高悬,到初阳东升,纪叙脚下像生了根,稳稳地立于窗前一动未动,脚边,是一地透明的浅蓝色糖纸。
城市慢慢苏醒,房间的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手机震动的声音十分突兀。
纪叙终于有了动作。
彭经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纪总,昨天帮您定了几天十点回帝都的机票,我现在过来接你吗?”
纪叙抬脚走向衣柜,“改到后天。”
彭经理虽然疑惑,但是最后还是应了声好,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又问,“小纪总,这两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纪叙沉吟片刻,“私事。”
……
挂了电话后,纪叙拿好衣服去了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后出来。
路过客厅时,他盯着茶几上的那枚车钥匙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转身出了门。
地下一楼的停车场空空荡荡,纪叙走到自己那辆车前,打开门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却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直到坐上了车,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腿,纪叙这才明白过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先把车开到商城,买了好些营养品,又买了好几束花,又重新上了车,轻车熟路的开到了南市边缘的一个小镇上。
黑色的高大越野车缓慢驶过小巷,停在一扇朱红的门前,纪叙拿着东西下车,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了半分钟,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立于门前,看到站在门外提着满手东西的纪叙,她愣了一下,而后笑眯眯地迎上前,饱经风霜的脸上都是深深浅浅地岁月痕迹。
她不好意思地抬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拉住纪叙的手,热情地将纪叙迎进了门,笑呵呵道,“纪队长怎么突然来了啊。”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和你李叔都没来得及买菜。”
“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花是送给我小浒的吧?”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根本就没给纪叙回答的机会,问完,她又回头大声喊道,“老李头啊,纪队长来了,你快出来。”
纪叙苦笑,他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不要叫他纪队长了,可他们一直不改。
……
常晴一下机场就看到了等待多时的童溪,她连忙笑着举高手摇了摇,“溪姐。”
“嗯,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走吧。”
童溪淡声道,一边走一边拉起挂在下巴处的口罩戴好。
她看起来和平时无二,但是常晴就是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多问,乖乖地跟在童溪身后向机场外走去。
那边的出口人流拥堵,围着一圈一圈探长了脖子的人。
他们吵吵闹闹的,站在前面的还举着牌子,一看就知道是某些粉丝团收到了消息来接自己爱豆的机,因此造成了机场秩序混乱。
由于是背着的,常晴看不到上面的字,她转头看向正低头回复消息的童溪,八卦似的问道,“溪姐,他们这是在接谁?”
童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打字,闷闷的声音口罩里传出来。
“你的同事,兼死对头。”
常晴:“……”
这简单的俩名词,算是十分具体形象了。
喧闹声突然扩大,有些人还尖叫着跑了起来,旁边拿着大喇叭的机场保安拦都拦不住。
常晴再度转过头,正好看到江漪漪被人拥着往这边走,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她大半边脸,一边走,她还一边笑着伸手和旁人和蔼的打着招呼。
同为乐听签约的艺人,她们两在公共场所最大的不同在于,江漪漪需要戴墨镜合适口罩伪装自己,但经纪人和助理不需要。
而她恰恰相反,她不需要,但是她的经纪人童溪需要。
想到这儿,常晴耸耸肩,又收回了视线。
“羡慕?”童溪头也不抬地问。
常晴笑眯眯地挽住童溪的手,“不,我这是嫉妒。”
“她能正明大光明的带着墨镜在机场装酷,我就不行,我这样会被人误以为我有红眼病。”
她和童溪开着玩笑,闲聊着大摇大摆地从江漪漪身边走过。
“亲亲和高高在你家还乖吗?”
“那两小只可比你乖多了,吃了睡,睡了吃,明天给你带过来?”
“唔~”常晴沉吟了片刻,晚几天吧。”
……
看着熟悉的背影,江漪漪嘴角的笑容一僵,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神闪了闪。
随后,她又收回视线,继续对着兴奋激动的粉丝微笑,温柔道,“大家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都要小心哦~”
……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们纪大队长也是有故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