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的天气变化突然,橙色的夕阳完全落下之后突然刮起了大风,几分钟的光景,豆大的雨突然一颗颗砸下,搭在屋檐的蓬上,“嘭、嘭、嘭”直响。
天公不作美,大雨说下就下。
石头地板中藏在的热气被雨水带了出来,热意蒸腾,甚至有点烫。
行人捂着头急急忙忙往屋檐底下跑,小贩们匆匆忙忙收摊,顷刻间,衣服湿了大半,头发上湿淋淋地往下淌着水。
无知的天真稚儿天真浪漫,还在雨中奔跑着嬉闹,穿着凉鞋的小脚丫脏兮兮的,专往水坑里踩,溅起来的水花落在裤子和脚背上,他们就开心地哈哈笑。
恼怒的大人拿着藤条后面追着、喊着。
纪叙护着常晴跑到车子里,常晴身上干干爽爽,连头发都没有沾到雨水,他的身上却几乎全湿了。
他们去墓地的时候彭经理没有过去,一直坐在车里等,所以车里的空调一直开着,虽然现在开了半边窗户,但车内温度还是有点低。
常晴正抽着纸给纪叙擦脸上的水,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
她愣了一下,看着纪叙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动了动肩,就要把外套拿下来给纪叙穿上,却被两只大手压住了肩膀。
大手顺着衣领往下,纪叙低头认真给她拢了拢外套。
“披着,别感冒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关心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常晴停下了动作,突然笑了,“这是第几次了?”
“嗯?”
“没什么。”常晴摇摇头,没有解释,抬手继续给他擦雨水。
自重逢以来,她收集了纪叙很多件外套,也许莫言晚说得对,她这是要集齐期间召唤神龙。
不,算算时间,集齐七件,她大概会和他领证。
……
车子缓缓启动,纪叙越过常晴的小脑袋,看向路边被大人死死压在怀里,脚还不停挣扎着踩水的小孩。
大概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热爱玩水的天性。
常晴收好纸巾,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藤条急速往下,落在旁边的矮墙上发出“啪”的一声。
明明没有落在身上,小孩却捂着眼睛,开始嚎啕大哭,手指张开一条细细的缝,视线还古灵精怪往外瞄。
常晴顿时失笑,“真调皮。”
外套因她的动作滑下她的肩膀,纪叙抬手将外套重新拉好,而后低下头,帮她将扣子慢慢一颗一颗系好。
“我和我哥以前还要调皮一点,外公从来不拿东西吓我们,都是真打。”
夏天贪凉,他们可不止限于玩雨水,还跑到水渠里捉水蛇玩。
每玩一次就弄丢两把伞,回来就是一顿暴打,手臂上青一条红一条,可下个雨天一来,他们依旧死性不改。
常晴闻言,摸着下巴想象了一下,而后摇摇头,“你小时候调皮我倒是能理解,但是你哥调皮捣蛋的样子,我实在是不能想象。”
纪曜大概是她见过的最温文尔雅、绅士有礼的男人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风光霁月。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纪曜满身泥水,在大雨中奔跑着嘻嘻哈哈的样子。
纪叙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帝都,爷爷比外公管得更严,外公还有外婆压着,所以每年暑假来南寻的时候,就是他解放天性的时候。”
小男孩都有爱玩的天性,所谓的乖巧懂事,都是外部环境所致。
是在可控的情况下,自由被限制在了大人的管教中。
而现在,纪曜的稳重和温柔,大概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灵魂被困在了带疾的身体里。
纪叙的眼睛半掩着,看不清眼底真正的神色。
无论是否放下过去的内疚,纪曜的遗憾,始终是他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常晴窝进纪叙的怀里蹭了蹭,“纪宝贝,你有一个超级好的哥哥,你哥哥也有一个超级好的弟弟。”
“我们慢慢来,一起帮他。”
纪叙揽住她的腰,点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嗯。”
……
纪叙并没有把常晴带回酒店,而是带去了他外公外婆曾经住过的院子。
彭经理将他们送到院子门口便离开了。
夏季的雨来得突然,去得迅速,雨后的空气闷热,又湿又燥。
积水还来不及排走,在坑坑洼洼的地上聚成一股一股的水流,哗哗的水声不停。
纪叙的裤子已经湿透,已经不在意更湿了,于是他索性抱起常晴淌过了阶前的水坑,直接把人抱进了大厅里。
作为报答,常晴勾着他的脖子,赠了他一枚香吻。
涂着水果味唇釉的嘴唇如果浆般黏腻,又香又甜,还软糯,一沾上就舍不得离开。
她的腰身纤细,盈盈一握,触感极好,纪叙的手一附上,便再也拉不下来。
香吻一赠,便赠到了浴室,而后,又赠到了卧室。
大概是纪叙计划好的行程,所以他先安排人过来打扫过了。
五年没有住过人的老屋干干净净的,什么生活用品都有。
常晴趴在床上,鼻息间都是床单被套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儿。
她刚刚还来不及看一楼长什么样,就被带上了二楼浴室。
出了浴室后,她还来不及睁眼看卧室的布置,就被困在了床上。
“常晴--”
”嗯--”
纪叙的声音压抑低哑,常晴转过头,能看清楚他滚动的喉结,异常性感。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行,你没戴……”
话未说完,就打断,“带了。”
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室内太过安静,只有两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所以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极其明显。
常晴呼吸一滞,对上纪叙火热的眼神,她一阵脸红心跳。
裤子被甩到地上,常晴都快哭了。
她羞恼的嘤、咛了一声,“你变态啊,怎么还随身带这个出门,不要脸!”
她抬手软软地推了纪叙一把,却被纪叙顺势拉了过去。
常晴的声音一出,纪叙就忍不住了。
“为了安全。”
其实纪叙觉得,他已经求了婚,而且常晴也同意嫁给他了,更甚至,他们见了家长,已经开始同居。
半合法上路,两人之间只差了一张证而已,那么就算现在让她怀孕,也不是不可以。
可常晴对此却很小心,除去第一次的冲动之外,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就算憋炸了,她也不会让他碰她一下。
他隐约能感觉到常晴对怀宝宝的排斥,所以便随身带上了套,以防万一。
就比如现在这个万一。
吻接连而至,他的牙,咬起人来真疼啊。。
常晴虚虚搂着他的肩膀,挣扎扑腾着,又变成了那条缺水的鱼。
他是她的水,她只能随着他游动,浮浮沉沉,找不到支点,也没有尽头。
可她知道落点在哪,所以没有丝毫慌乱与害怕,于是放纵自己沉迷。
合二为一时,不止是极致的占有,也是灵魂碰撞后,极致的契合。
常晴对身上的这个男人有着绝对的信任,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一切都交给他。
身体可以给他,生命,也可以给他。
……
纪叙突然停下,低头看着她,将凌乱贴在她脸上的发丝轻轻抚开。
常晴面色嘲红,有点难受地开口,“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纪叙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明天晚上的拍卖会,你和我一起去?”
“不行,溪姐不让我去这些场合,怕出事……唔……”
纪叙突然低笑了一声,开始使坏。
常晴咬住唇,呼吸一滞,差点尖叫出声。
“去不去?”
“不……唔……纪叙,你变态啊!”
“……不要,别这样,我去!”
……
阶前青绿,草被雨砸得扑倒一地,一片狼藉。
后院芭蕉随风摇晃,叶上蓄了好几个小时的水珠顺着叶子的脉络滚落,滴滴答答。
点滴到天明,天边露出橙黄色的光,芭蕉叶还湿漉漉的,叶上的水珠还没完全滚落下去,湿淋淋,水淋淋的。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简直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
再醒来,日正当空。
常晴勉强抬手往床边拍了两下,没拍到人,她睁开眼,偏过头看了眼。
纪叙不在床上。
她又将头偏到另一边,看了看窗外。
阳光过于热烈,肚子饿到咕噜咕噜叫。
常晴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不用想,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抵是猜到她差不多醒了,门被推开,纪叙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走到床边。
看着他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着他昨晚的恶劣行为,常晴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耍起了小性子。
不过看他还知道补偿,她其实也没太生气。
而且粥太香,她实在是忍不住。
抱着她洗漱好之后,纪叙勺了一勺子粥吹了吹,而后递到她的嘴边。
常晴张嘴一口吞下,对他挑了下眉,“你做的?”
纪叙放下勺子,别开眼,别扭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叫人送的。”
常晴噗簌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他们两的厨艺,半斤八两,都属于吃了能毒死的范畴。
纪叙轻咳了一声,继续喂她。
喂完后,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再休息会儿,晚点一起去试礼服。”
常晴疲惫地往后一躺,闭上眼,不动了。
她开始装睡,嘴巴却故意撅得老高。
纪叙心中好笑,弯腰给她拉好被子,又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下,而后起身,转身出了门。
……
门刚关上,纪叙的眼神就变了。
他本不想带她一起去,可昨天他哥给他发了参加拍卖会的人员名单,名单中有个名字被特意圈红。
哥:爷爷让我发给你的,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
纪叙当然明白他爷爷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改变了注意。
所以昨晚才会耍小手段逼常晴,让她同意陪他一起去拍卖会。
纪叙走到楼梯转角处,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门,而后一边抬脚下楼,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晚上我会晚点过去,位置想办法换到宁想容的附近……”
有些事注定要做一个了解,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这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他要自己亲手护着。
……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启打脸虐渣的模式啦~
码哥哥大纲的时候发现我太爱哥哥了,番外根本写不下,于是打算开新书,《差半点完美》请大家移步隔壁收藏,收藏够的话大概五月中旬开,不够不敢开可能会推晚一点,所以拜托大家一定要收藏鸭~
基友的书也完结了《都怪他太甜》,我很喜欢她的文笔,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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