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拱手作揖道:“贫道未曾想过跻身于朝堂之上,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明帝心情大好,他一生所求不过长生不老,永享江山,“道长莫要推辞,不对,国师莫要推辞,朕意已决。以国师所能,若可为朕效力,那必是我慕离之幸。”
穆湘不肯起身,定定道:“皇上,师门有训,要贫道将晓物山庄发扬光大,为芸芸众生算命解惑。贫道有心报国,但也不敢违背祖训,所谓忠孝难两全,还望皇上体恤。”
反正明帝也不知道,穆湘所在的晓物山庄从上到下只有两个人,把一切全部推给老头是最好的法子。
明帝了然一笑,“国师大可放心,朕不会掣肘道长行事。道长为国师,只需替朕看护国运,其余的事,自有长生观会为朕处理。”
说白了,就是不会逼她独为皇家做事。
明帝见穆湘没有当即反驳,继续循循善诱道:“道长想想,将晓物山庄建在兴都,得了皇家的庇护,岂不可以更好地为芸芸众生解惑?”
明帝这话直译一下,就是“留在我的地盘,我罩着你”。
而这一切,正是穆湘想要的。她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穆湘将身子弓得更低,俯首称臣,“多谢皇上,臣领命。”
穆湘心里清楚,明帝不是个善人。
他之所以做出那么多让步,不过是因为多疑。他不信穆湘没有长生之法,更不信穆湘此行毫无企图,于是干脆将穆湘留在身边,为他所用。
可那又如何,眼下的穆湘还有用得着明帝的地方。
封穆湘为国师的圣旨,就这样在二人各怀心思的你来我往之中拟好了。
明帝还贴心地将北郊皇家别院赐给了穆湘,作为晓物山庄的新址。
穆湘接过圣旨后,以修道之人喜欢清静为由,拒绝了明帝所赐的婢女,由颁旨太监引领,前往北郊别院。
穆湘踏出金銮殿下了长阶后,祥龙浮雕晃动起来。
不多时,浮雕下方龙爪戏珠的位置,一道门缓缓打开。
青衫飘动间,一个道人漫步出来。他模样清秀,身量纤细,竟是男生女相。
明帝放松下来,他靠着龙椅,心不在焉道:“岚觞,你可能看出这位女道长是个什么来头?”
被唤作岚觞的道人,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皇上已经封了这位女道长为国师,她是什么来头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