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旨太监乖滑,在穆湘面前既真诚又克制。
“那贫道就先谢过了。”
穆湘明白他有意攀附,倒也不算反感,她收回观赏别院的视线,落在颁旨太监身上,指点道:“快下雨了,路上湿滑,公公行慢些。”
她压低声音,“别急着回去复命,免得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颁旨太监微微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唯恐不远处的禁军听出什么。
他想起了御前三不五时消失的那些人,不由重视起穆湘的话,“那多慢为宜?”
穆湘望着天色,“一刻就成。”
颁旨太监怔怔然,返回的步子都有些慌乱。
他回到内城时,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禁军统领,与统领东拉西扯地说了些路上的情况,并夸赞着禁军统领会挑人,挑得个个都是精锐。
禁军统领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得猜测,是国师对他挑得人很满意,特让颁旨太监前来感谢。
颁旨太监直拖到一刻过后,才辞了禁军统领回金銮殿复命。
与此同时,岚觞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扶着祥龙浮雕出了暗室,他慌张地拢拢衣物,抄小路隐身离开宫城。
身后,明帝已换了一身道袍,他目光讽刺地瞥了远去的岚觞一眼,神清气爽地歪坐回龙椅。
颁旨太监入殿的时候,明帝方拿起奏章。
他垂着头,冷汗早已浸湿了内衫。
殿上随侍的人,果然全部消失了!
明帝盯着奏章,头也不抬地问道:“国师对住处满意吗?”
颁旨太监吞了吞口水,缓下心神回道:“国师甚为满意,就等着牌匾送去呢。”
明帝“嗯”了一声,随后站起身,向内殿走去,“朕亲手题字,你进来替朕研磨。”
*
穆湘推开雕花的门扉,抬步踏入别院。
别院入口以青石板铺路,两侧种了青竹。沿着青石板小径走去,便到了连通各处的九曲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