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骨罹患急性白血病的新闻犹如龙卷风般迅速席卷了全网,此时相传对他进行抢救的医院外围满了各路狗仔记者,全部都想抢第一手消息,可惜普通患者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连医院的医生护士对此也是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透露。
当然这种守口如瓶本身就很能透露态度了,如果谢骨不是真的在医院抢救的话,人家大可直接否认不是吗?
白樱冷笑着丢开自己的手机,心想今年年初那三个月源源不断往谢骨那里送去的甲醛超标的礼物和家具果然有用。
谢骨防她,不收礼物,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
殊不知真正有问题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从她白樱手上拿出去的。
谢文心、谢正家两姑侄可是已经恨毒了谢骨,帮她一点小小的忙还不简单?
再说了只要谢骨和谢文堂死了,那谷翡这笔庞大的遗产怎么办?不还是就分到了谢家人手上?
前有仇后有利,怎么可能不干?
只不过那些甲醛超标的东西大多摆在谢家别墅,说起来接触最多的应该是谢文堂才对,怎么现在先倒下的成了谢骨?
白樱皱着眉想了会儿,觉得大概是每个人的免疫力问题不一样,总之谢骨已经倒下了,即使谢文堂没出事也不足为惧。
她这阵子堪称心力憔悴,一边是要不断把有问题的礼物送往谢家,一边是要在经营白氏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资金全都运走,这笔钱主要都送给了理缘,一方面是想尝试能不能挽回颓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从李家人手上把许煜城给弄出来。
目前来说一切推行得都很顺利,谢骨倒下,白家破产,理缘也答应她的要求,金宫的法定代表人已经完成了更换,明面上是个不相关的经理人,但实际的控股人却是她白樱和管宏图。
所以现在白家不能再制裁她,等风波过去,她完全可以凭借金宫东山再起,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还不容易?更甚者她还能和许煜城重新在一起……
可以说白樱把一切都设想得非常美好。
而作为她想象中已经躺在ICU里生死不知的谢骨,他本人也确实在医院,只不过不在ICU,而是在某间相当高档豪华堪比总统套房的VVVIP病房,翘着脚躺在床上看秦秘书带过来的资料。
“董事长,现在外面到处在传您白血病的事……”秦秘书小心翼翼问道,现在他的手机都被来询问的人给打爆了,无奈只能关机。
谢骨拿叉子插了块切好的苹果:“让他们传啊。”
他面无表情咔嚓把苹果咬了:“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我连着熬夜冲冷水澡?”
“……”那也只是个感冒啊,大可不必用最高规格运进医院来吧?
秦秘书想了想,又道:“现在您和我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老董事长如果没得到确切消息的话,现在应该准备杀到医院来了。”
他话音刚落,下一刻医院病房门就砰地被撞开,然后谢文堂犹如一阵龙卷风一样刮了进来:“小兔崽子活腻了是吧?白血病一次用两次用三次用,当你爹是傻的?!”
谢骨又插了块苹果:“你不还是过来了?”
“!”谢文堂差点气得撅过去,“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还以为你小子傻成这样,明知道谢文心没安好心还能中招!”
“不是谢文心,”谢骨道,“是白樱。”
“白樱?!”谢文堂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怎么不会?”谢骨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资料扔了过去,“秦秘书已经把东西都查清了,你自己看看吧。”
谢文堂半信半疑接过资料,越往后翻越心惊。
半晌他才放下,问谢骨:“所以谢文心是受了白樱的指使,给我们送了一堆甲醛超标的礼物?”
“差不多,”谢骨道,“白樱大概是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想着把咱俩一起干掉一了百了,但是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自己送来什么我都不会收,干脆说动了谢文心谢正家两个人一起行动,她在明面上,谢正家打掩护,谢文心才是真送有问题礼物的那一个,到时候即使出了事要去查,首要嫌疑人也是谢文心,毕竟有证据有动机,真抓也抓不到她。”
“可惜的是,”谢骨抬了抬眼皮,眼底颜色玩味,“他们都不知道你早就被我的白血病警告吓到ptsd,有空没空就爱找人来谷翡和家里检测甲醛含量,为了怕被我嘲笑,还都找得特别隐秘。”
正好家里来客人前后谢文堂都会找人检测,这一查,可不就出问题了?
当时查出甲醛超标的源头是谢文心送的那副棋的时候谢文堂差点气疯——他掏心掏肺对自家人,最后这个姐姐还送这种害人的东西来?
还是谢骨直接拦下了准备找谢文心算账的谢文堂,转头报了警把东西全送去鉴定,顺带还把在谢家别墅里住着的人都借口去做了个体检,全部都留了证据。
但是谢骨并不认为这件事是谢文心一个人做得了的,不说别的,就说她的智商,根本就不足以想出送甲醛超标的东西。
而那天来做客的还有动机的人,白樱绝对算是一个。
谢骨原本就不认为白樱会是上门做这种无用功的人,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摸清她具体的想法,而谢文心的事出来后他立刻就怀疑到了白樱身上,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不能怎样。
于是谢骨又先按下了此事,一边和警方联合调查白樱最近的动向,一边把这阵子家里的东西全都检测了一遍,谢文心谢正家送来的东西依旧照单全收,只不过他们离开后脚就被送去了鉴定,然后换上了外表相似但一切正常的替代物。
直到最近一切齐活,谢骨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冲了几天冷水澡,又连熬了几个通宵,终于不负众望地病倒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没有谢文堂这么隐秘地ptsd,谢骨也不会这么顺利找出问题来。
但谢文堂听到了谢骨这种嘲讽式的夸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谁屁替爱思弟?不是我你现在说不定就真躺在医院里抢救了!”
说到这个谢文堂也不免有些担心:“你真的只是感冒啊?我看百度上说急性白血病也会头晕乏力、脸色苍白、突然发热,还有这黑眼圈,你真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骨毒舌道,“你怎么不说急性白血病还会月经过多呢?要不要我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谢文堂差点就卯上说好了,谁知谢骨的话锋又是一转:“你说好我也不会脱的。”
“……”谢文堂实在不想和谢骨争论这个了,转而询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刚刚来得急,好像被记者拍到了。”
“拍到了就拍到了,”谢骨道,“反正先这么着吧,把嘴闭紧了,谷翡重要位置的人我都交代暗示过了,至于理缘可以让它们再蹦跶蹦跶,毕竟,站得越高,摔得才越狠嘛。”
谢文堂嘴角抽了抽,突然不合时宜地为理缘这些人担忧了两秒。
随即他吩咐秦秘书:“让医院给我在这儿也加张床,我也住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