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仆从,塞壬进来后,便恭敬的上前准备替他脱下外套。
“不用。”塞壬抬起手,“苏墨,你来。”
“......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他来,但既然还得倚仗着塞壬,那还是顺着他说的来吧。
苏墨看着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塞壬,张了张嘴,最还是没能说出口,默默踮起脚,艰难的将塞壬的外衣取下,随后递给身边的仆从。
塞壬将前襟拉直:“吃过了吗?”
苏墨点点头。
“陪我吃点。”塞壬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只是简单的晚餐,桌上却摆了满满一堆,有好几种还是苏墨在这个世界特别中意的餐品。
苏墨原本只是打算做做样子,不知觉间也跟着吃了不少,反倒是塞壬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过。
塞壬突然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这个世界,你觉得怎么样?”
苏墨握着叉子的手一顿,实在没想通塞壬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呃,挺好的,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和平的样子,但这里的天很蓝,空气很清新。”魔法的这种设定他也很喜欢。
后半句苏墨在心里偷偷加了上去。
塞壬:“魔法,你不喜欢吗?”
苏墨点点头:“还行吧,如果不是用来战斗,我会很喜欢。”
难不成他说句不喜欢,他还能将魔法这个设定从这个世界去除掉吗……
塞壬的指尖在红茶杯的边缘打着圈:“是嘛,这么看来,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苏墨心头一惊,汗毛竖立开始紧张起来,果然不该和塞壬久待吗?
“现在不会再用拳头强行让人服从你了吗?”塞壬回答极其随意,期间还呡了口杯中的茶,眼眸低垂,轻声低诉着往事,“以前的你可是天天把攻打帝国挂在嘴上。”
苏墨还真没料到这点,原主的记忆太冗长,他也就挑了些重点来看,有些细枝末节没注意到也情有可原。
被挑穿,也只能打哈哈想办法糊弄过去:“嘛,来到帝国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突然就想通了。”
“是嘛,我还说,既然你想的话,挑起帝国和魔兽一族的战争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塞壬语气轻松,两国之间的战争,在他口中仿佛和小孩子玩儿的过家家没有区别。
苏墨笑得勉强:“别吧,现在这样挺好的。”
塞壬呡唇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这个话题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半夜,已经睡了一觉的苏墨突然被一阵燥热感唤醒。
迷迷糊糊的掀开睡裙一看,腿上的鳞片若隐若现,差点忘了,他好像有一阵子没有浸泡水了。
在秀场天天会在水中练习,倒没什么感觉,一离开,居然忘了这事。
苏墨顺着外面的石子路来到清潭边,将脚泡进水中,绯色的鱼尾铺散开来,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也随之驱散。
月光顺着头顶的树荫打落一片阴影,恍惚间,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苏墨揉了揉眼睛,俯身定神看去......诡校里被硬拖下水的事突然浮上记忆表层......
苏墨吞了吞口水,摆正身子,他觉得还是不要看的比较好,反正水也泡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
当他准备起身之际,鱼尾上突然缠上了什么宛如丝绸质感的东西,冰凉,丝滑……
苏墨指尖慌忙汇聚起音爆术,一旦确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打算立刻来上这么一发。
随着水里的东西窜起来,苏墨不管不顾的将音爆术发射,对方却只是轻轻吹了口气便将音爆术化解,手腕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
“是我。”塞壬低沉却有如丝般清润悦耳的声音传来。
苏墨定睛一看,还真是,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伸手将塞壬从水中拉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塞壬没有给他回答,反倒是苏墨突然想明白了,恐怕也是来泡泡水的吧......
塞壬顺势坐在苏墨身边,两人之间一时维持这一种怪异的缄默状态之中。
苏墨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塞壬,金色的发丝顺着他白皙的脸庞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下连带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脆弱的透明感。
这种想法只在苏墨脑子里持续了一瞬,塞壬的强大他虽未能亲眼见证,但无论是在魔兽一族时,还是在帝国之中,任何细小的地方都能听见有关他的传闻。
有人说,蔚蓝之海中有一金发人鱼,天籁的歌声足轰碎天际。
又有人说,那金发人鱼长相纤弱俊美,抬手却能掀起巨浪,覆手便能填平山窟。
还有人说,金发人鱼那双蔚蓝的双眼中暗含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只一眼便是一个年轮。
“有什么事吗?一直盯着我看?”塞壬头也没回的开口道。
苏墨被他这话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有关你的坊间传闻。”
塞壬挑眉,示意苏墨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说你很强大,描述的仿佛无人能敌。”苏墨继续道。
塞壬反问:“难道不是吗?”
苏墨呡唇憋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很厉害,帝国的塞西尔大帝面对你时,都完全是一副任君取夺的态度。但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离不开水的人鱼而已。”
“你这是在夸我?”塞壬问道,眉头挑起,看不出情绪。
“当然是在夸你……。”苏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