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有些委屈,“奴婢错了。”
“嘴里喊错,但你知道错吗?”冯嬷嬷冷声道,“我看你是要重新学府里的规矩才行。不管那楚阿诺是不是外室女,以后都是要回平阳侯府的,你今日把那末等的茶叶送过去,哪天她招待客人,一说是大姑娘送的茶,那不是明摆着给对方递把柄吗?你这是要陷大姑娘于不义之地啊。”
车内却温暖如春,夏菊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道:“奴婢明白了。”
楚玉容这才开口:“叫几个下人去买几颗海棠花树,与那茶叶一同送过来。”
“海棠花……莫非……”冯嬷嬷眼睛一亮,恭敬道,“大姑娘这招妙啊。”
“记住是开的正艳的,这样种活的几率才大。”楚玉容吩咐道,待茶水不那么烫了,她才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夏菊也附和道:“大姑娘真聪明!”
茶叶的醇香留于齿间,楚玉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楚阿诺必须要回平阳侯府,不然父亲那边不好交代。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对她构不成威胁,只要在那野丫头进府前就好生敲打一番,到时候真进了府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最后还不是任她搓扁捏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楚玉容放下茶杯,思索一番,笑道:“过几日找个由头请母亲过来一趟。”
“是。”冯嬷嬷回答。
安国寺内的一处院子里,灯火通明。
宫女端着刚出炉的药,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停在了厢房门口,她眉间花钿,唇如丹砂,一看就是经过细心打扮的。
可是还没有上阶梯,就被向禹给拦住了,他冷着一张脸,道:“交给我吧。”
那宫女小声道:“可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要亲手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中。”
“如果皇后娘娘问起,你就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向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于你。”向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不给这宫女半分面子。
宫女有些急了,她花了好些心思打扮,为的可不是简简单单送一碗药,如果因此被太子殿下高看一眼,从此留在东宫也未尝不可,她来时可打听清楚了,太子殿下并没有近身伺候的婢女,届时她若成了殿下的贴身婢女,那么还怕殿下不动心吗?
“大人莫要为难奴婢。”那宫女低头,柔柔弱弱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外面是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影响殿下休息,该当何罪!”这时厢房的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身穿绯色绣有八爪金蟒的圆领窄袖袍衫,年约三十,面白无须,此人是承乾宫的太监总管方庸。
声音不大,细细尖尖的,但是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宫女赶紧福身,“见过方公公。”
方庸一见她手上端的药,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他把拂尘变了一个方向,然后下石阶去结果托盘,“洒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宫女还想说什么。
方庸不冷不淡地扫了她一眼,“有些福啊,可没命享呢!”
宫女惊出一身冷汗。
方庸把汤药端进厢房,看着屏风后面的身影,恭顺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过来的药。”
“倒了吧。”虞彦歧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睡觉。
“是。”方庸应道。
虞彦歧是先皇后所处,先皇后端庄贤淑,蕙质兰心,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只不过生了太子之后就落下了病根,没过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第二年,皇上就新立了皇后苏氏。
过了许久,虞彦歧突然开口:“皇后怀孕了?”
“皇后那边瞒得比较死。”方庸道,“不过这事十九八.九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借着给您祈福的名头过来安国寺。”
皇后苏氏进宫后连生三位公主,就是不知道这第四位了。
虞彦歧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低头解开腰封,却发现衣领处勾着一个淡蓝色的耳坠子,水滴形状,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呢。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思绪回到之前的那一幕,怀中的香软似乎还停留在身上,应该是那小姑娘的那一撞,不小心勾到的吧。
虞彦歧垂眸把那耳坠子取出来,本来想丢掷一旁,但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一顿。
他朝外面喊道:“向禹。”
“殿下,怎么了?”向禹推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