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嘉真长公主当日飞奔而来的画面,一颗心立时火热,下意识去摸官帽。
官帽里面压着的,正是那根青竹木簪。
“不过?你先得跟我说说,来京城快一年了?,可有?心上人没有??”谢蕴也知道厉害,并不直接提起自家堂妹。
洪文拿他当个?知己?,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谢蕴笑容一僵,惊讶道:“真有?啦!?”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小子动作还挺快。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就是自家堂妹呢?一见钟情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于是他立刻换了?个?问法,“你小子藏得还真严实,连我都不知道,起这心思多久啦?”
洪文略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可偏偏胸膛上好像凭空多了?几十个?眼儿似的,满心欢喜只恨不得喷泉一样往外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和幸福,“有?些日子啦!”
谢蕴自己?就是过?来人,一看这小子眉梢眼角都透着快活,恨不得脑仁儿都从天灵盖飞出去,心下就是一凉:
完了?,没指望了?!
堂妹刚到没几天,就算真的一见钟情也论不上“有?些日子”,可见洪文心仪之人并不是她。
想?到这里,谢蕴不由长叹一声,暗道造化弄人,自家终究是晚了?一步。
所幸自己?行事?还算谨慎,并没在一开始咋呼出来,如此也免了?两边尴尬。
不过?他实在是对洪文心中那个?女子好奇,“是哪家的姑娘?我认识吗?性情如何?”
这小子说机灵也机灵,说不机灵也不机灵,偏偏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可别给人欺负了?。
一说起这个?,洪文心中就仿佛被?酸酸甜甜的汁液浸满了?,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恨不得冒泡泡,迫不及待想?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喜悦。
看啊,看我这个?幸运的人!
午夜梦回,他甚至时常感觉惶恐:我是何德何能,能得那神?女般的女郎眷顾?
但是他不能开口。
他跟嘉真长公主毕竟还没过?了?明路,太后和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岂能四?处张扬?
洪文缓缓吐了?口气,视线越过?窗棱,慢慢散落到瓦蓝天空的白云上,幽幽道:“恕我现在不便提她的姓名,可她实在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能得她青睐,我何其有?幸!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竟不知心仪之人的名字!
哎,文姑娘呀,文姑娘,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不过?你的人品这样出众,想?来名字也必然是万里挑一,不然怎堪匹配?
丝丝缕缕的甜蜜无?孔不入,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头发丝儿都渗出喜意。
谢蕴看着心里冒酸气,心道怎么?她就是天下最好的了??我还说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呢!
“怎么?个?好法?”
洪文认真思索片刻,正色道:“若真叫我说,我实在说不出,她身?上的闪光之处实在太多,偶有?那么?一两点小毛病,我也觉得可怜可爱……”
谢蕴已?经开始牙疼,并且后悔接这个?差事?。
这孩子情蛊入脑,没救了?啊!
回到镇国公府时,镇国公和老夫人都巴巴等着,可一看孙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两颗心齐刷刷凉了?半截。
“怎么?说?”
谢蕴把自己?往躺椅上一丢,两眼望天,“唉,没救了?……”
那小子简直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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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具感染力的情绪无?非两种,悲伤和喜悦。
它们非但不会因为?分享而有?所损伤,反而会得到滋养而成倍生长。
跟谢蕴隐晦地分享了?自己?的甜蜜之后,洪文扎扎实实睡了?个?好觉,次日醒来堪称容光焕发,引得太医署众人纷纷来问他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洪文应付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御前?万公公亲自过?来,“小洪太医,陛下传呢。”
苏院使问道:“可是陛下有?所不适?”
他掌管太医署,这些事?情都要?一一过?问。
万生摆摆手,显然自己?也有?点疑惑,“瞧着倒没什么?,就是从太后宫中回来后,似乎心情郁郁……”
怕是想?找个?人说话呢。
苏院使也知道隆源帝对洪文青眼有?加,以前?就经常拉过?去闲谈打趣,倒不觉得意外,“既如此,你就去吧。”
洪文熟门熟路来到麒麟殿,却被?告知只许他一人进去,连万生都被?阻在门外。
这就有?点反常了?。
万生乃隆源帝心腹,有?什么?事?儿是连他都不许听的呢?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团疑云。
圣命难违,洪文略理了?理官袍,正了?正顶戴,“陛下,微臣太医署洪文奉旨来见。”
脚步声慢慢逼近,一截眼熟的半旧靴子停在面前?,“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蕴:卧槽这个恋爱脑!
隆源帝:谁给你的胆子?
洪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