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你又怎样?”
人未到声先至。
顺着声音看过去,戴着面具的男子缓步而来,青白色的衣衫,在寒冬的一片萧瑟中就似是存在于天地间的一抹亮色。
“闹市纵马伤人,还吵吵嚷嚷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高阳本来嚣张无比的气焰,在看见男子腰间的挂牌之后,尽数消去。
本来张狂着要说出口的话也尽数咽了下肚。
来人可是京城第一富商,掌握着龙元国大半的财富,拿银子砸都能砸死他。
又是老帝师底下的得意门生,与京城各大势力都有深交,便是老皇帝,也得礼敬三分。
高阳平时是京城里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霸,但是他也是真的怕沈懿,之前与高阳交好的一个纨绔,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沈懿,骂他是个低贱的商贾,于是乎,第二日,那人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庭院的小池塘。
割喉放血。
血染红了整个小池塘。捞出来的时候,血已经流干了,惨不忍睹。
那纨绔死得蹊跷,任是谁都知道,是沈懿下的手。
可是没有人追究。
虽是那纨绔的爹是在朝中为官,也不敢吭声,谁都知道这沈懿做事狠辣,又不留痕迹,怕是公道还没有讨回来,人便先没了。
“你爹未曾教过你人命关天么?若是你爹没教,我不介意帮你爹教教你。”
沈懿说得风轻云淡。
但高阳听到这话时,脸都白了。
怕眼前这人一个心情不好,背后要了他的小命,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刚才还桀骜不驯的小恶霸,瞬间就变成了委屈受气的小媳妇,头低下,“沈公子,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闹市纵马的”
眼前的一幕,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沈懿则是对高阳的伏低做小视若无睹,只侧目看向身边的宋锦瑟。
温声道:“有没有伤了?”
这时,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敏锐地感觉到,这京城第一富商似是对这个路见不平,救了婴孩的姑娘有感觉呀。
跟高阳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森冷地如同从地狱来的活阎王。
而对那姑娘说话的时候,柔情地快要拧出水来了。
有人为自己出头,宋锦瑟便良心一捂,大言不惭地道:“伤了,浑身都是伤,外伤有,内伤也有,隐隐作疼的。”
说完,还看了一眼怀抱中的婴孩。
此时,那婴孩在她怀中倒也不认生,咿咿呀呀的笑着。
刚才宋锦瑟将他护在怀中,根本没伤分毫。
可宋锦瑟却道,“不仅是我伤了,还有他。”
“你胡说!”
高阳脸色一黑,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宋锦瑟。
这不是碰瓷儿么,碰瓷儿碰到他这个小恶霸身上,还真的是嫌命长了。
虽然他惧怕沈懿,但不代表他会惧怕一个黄毛小丫头。
“你再在沈公子面前胡说八道,本侯爷就将你卖到明月楼去。”
明月楼,是京城最大的女支院。
这话一落,气氛便是骤不及防地冷凝了些,便是周围围观的众人都下意识地一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