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L：楼主口口声声说自己这是亲身经历，写的都是真事，我看不太像。刚开始还有模有样的，后面你们全村几乎都和厉鬼扯上关系了，这怕是有点不可能吧......”
半夜，陆明决随手点开了鬼吧的一个题目为《倒数第二十一个道士》的帖子看起来，越看到后面越觉得自己的感情和智商都受到了欺骗，忍不住跟楼回帖。
在一片的“楼主，求算命”“拜托大师帮我看看”这样的回复中，他的这个显得突兀又扎眼。
让陆明决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很快有人回复他道：“那么较真干什么。”
“故事嘛，大家点进来就是图个新鲜。”
当然了，也有比较理智的人跟着回帖道：“上面求算命看事的消停点吧，也不怕被骗了钱。”
至于楼主，那位自称是自幼体质特殊，十六岁被厉鬼缠身，实在是活不下去跟了道士离村学艺闯荡的大师则安静得很。按理来说他这会儿该更新了，可迟迟没有动静。
这人的故事是很有意思，陆明决也很想追更，但他现在困得不行了，又刷了几条回复后就关了手机，躺在床上闭了眼，准备结束今晚的熬夜大赛。
陆明决睡得很沉，丝毫不知道十来分钟后，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通知框显示那个帖子的楼主更新了。
“人世红莲”今天没有继续讲养小鬼的老掉牙的故事，而是很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奉劝各位对鬼神之事心存敬畏，近来是末法时代，恶鬼横行，一切都是要被清算的。”
*
早上，陆明决闻到了柴火的味道。
半睡半醒间他依稀想起来，小时候他在乡下奶奶家短暂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每天他都能闻到这种气味。奶奶坐在灶台跟前拉着什么，吱呀吱呀的，火光映红了她皱巴巴的脸。
“咳，咳咳——”陆明决有些被呛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想躲避，但那气味挥之不去，依旧萦绕在他的鼻尖。
几个翻身之后，终于，陆明决有些清醒了。
他怎么会闻到这个？
陆明决住着的是单身公寓，不是乡下农舍。还有，他家里没别的人，早上也没开火做饭的习惯。
难道说，是家里的电器着火了，烧焦了？
一想到这个，陆明决登时再也睡不着了，一下子坐起来，掀开被子，睁开了眼。
睁开眼后，陆明决不禁闭上了眼，然后又睁开，简称眨眼。
陆明决维持着坐得笔直的姿态，眨眼了好多次。
因为他看见，在他的对面，不是他花了大价钱搞的极简风装修，不是那面什么都没有的白墙，而是一面被糊满了旧报纸的土墙。
是那个装修工良心发现，连夜赶回他家给墙上加了点东西？
那，墙边的大木柜子呢？桌上搁的搪瓷缸子又是从哪儿来的？
再低头看看自己盖着的绿色缎面的被子后，陆明决不再眨眼了，而是发呆。
他，好像，一夜之间到了乡下。
要是乡下也就算了，他可以报警回家，顺便上上“走近科学”这种节目，本集的名字都是现成的：谁背着我飞行。但下一刻，他听到了屋外的一段对话：
“他二婶，你看看娃这是咋了嘛。”
“哎呀我跟你说，明凡年纪还小，眼睛干净，准是昨天上坟时见到什么，冲撞了。”
......
明凡。
陆明决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那是贴吧帖子《倒数第二十一个道士》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