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道:“我已经在准备。”
学习的时候是学习,李玄霸同样在证明自己的本事,“阿姐上战场,我会守好后方的。”
只要守好后方,他同样可以让人不可小觊。
“心不定就安静地呆着,看看天上的星星,今天晚上的星星多好看,看着天空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渺小,能活着真好,还有别的心思去想旁的,烦那些未来的事?”李昭说着探头看着外面的星空,星星确实很好看,很漂亮,她都想多看几眼。
“阿姐还是等将来出嫁后让姐夫陪你看星星吧。”李玄霸打趣着,得了李昭一记眼刀子。
“你还没娶媳妇呢,连星星都不想陪我看了?小时候谁让我跟你讲这满天繁星的故事的?”李昭控诉李玄霸,李玄霸叹一气,还是爬到窗边去,满天星云真的很美。
“阿姐还有星星的故事跟我说吗?”李玄霸看着看着却回头问起李昭,想知道李昭还有没有故事。
“你想听故事我还不想跟你说,房间你们去安排好,我要回去睡了,你要是不想睡就看上一晚上的星星,明天起来别再让我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会不高兴的。”
李昭提醒李玄霸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都多大的人还这么闹,闹起来谁都不高兴。
“你真要帮大哥他们处理宫女的事?”李玄霸没忘记李建成和李世民让李昭准备做的事。
“于我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正好让人知道,我这个人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将来也能省我许多事。”对自己的父兄都能管着不让他们四下拈花惹草,碰上自己的夫婿更是不能容对吧。
李玄霸道:“这些事本不该你来担恶名。父亲的就算了,母亲不便出手,为人子女的哪怕担再大的恶名都是应当。可是阿兄都是有妻儿的人,他们舍不得妻儿担恶名就自己出手,却又更舍不得坏自己的名声,非让你来。”
“谁让我得罪的人多,多了就不在乎多几个。以后我在长安的时间也不多,比起长安的勾心斗角,将来要不要考虑和我留在北方?”李昭倒是想到以后的事了,想在北方扎根,李玄霸没有立刻回答,沉吟许久道:“容我想想。”
“慢慢想,不急于一时,想要平定北方还远着。”李昭的想法一向是一时闪过,便说起来。
李玄霸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李昭朝他挥手,“我去沐浴,你继续调理自己!”
李昭走过去拍拍李玄霸的肩,李玄霸好奇地问道:“阿姐,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女郎?”
“明天你就知道了。”李昭打哑谜,怎么能先把她想做的事先说出来!
李昭一夜好眠,起来的时候李玄霸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正殿用着朝食。
“你倒是不客气。”李昭哪怕不打算在长安久留,这处宫殿也不会住得太久,但是该有的吃住伺候的人,哪一样都不缺,小厨房必须得有。
李玄霸一早让人准备好朝食,此时吃着完全没有昨天一脸火气的样子。
“与阿姐都要客气,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筋疲力尽?”李玄霸养生都是跟李昭学的,晚饭可以不吃,早饭必须要用。
李昭坐下,飞云已经去端着李昭的朝食上来,李昭道:“今天你去陪阿娘,要是阿娘那里有什么能搭把手的乖巧些。”
“我何时不乖了?”李玄霸问起,李昭道:“那你就更乖一点行吧?”
“行。”李玄霸接话,相顾无言,各用各的朝食,完了一道往窦氏的宫殿去,窦氏昨晚就听说李玄霸留宿李昭的宫殿,虽然有长舌的人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于窦氏来说是他们兄妹感情好,没什么不妥!
两人来得挺早,窦氏才刚起来梳洗,两人一道问安,窦氏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在阿姐的宫里已经用过了。”李玄霸答着,窦氏看了看天色,“起那么早?”
李昭与李玄霸异口同声地回答,“习惯了!”
早些年他们在太原的时候可没这样的习惯,那会儿李昭一直致力是能多睡会就多睡会儿,理由还倍能说服人,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很重要。
去了赤城倒是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真行的!
窦氏道:“看看用不着几天你们就要走了,所以想在去幽州前多陪陪我?”
“玄霸今天陪你,我还有其他的事,应该要办上一天,就不陪你的。”李昭只是过来问个安就准备走人,不是来陪自家亲娘的。
窦氏顺口问起,“什么事要忙一天?”
“等我办好阿娘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宫里要是出什么动静肯定有人第一个报到窦氏的面前。
“行吧,去吧。”窦氏也不问了,李昭敢去做就算真是出什么事,他们家也担得起,不用担心。
李昭福福身走了,给上李玄霸一个你就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李玄霸……
“不跟着一起去?”亲娘总是亲娘,最是明白儿女们的人,李玄霸怕是想去的吧。
“阿姐不让我跟着。我就陪着阿娘,要是阿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也能帮。”李玄霸甚是以为留在窦氏的宫里,不仅可以陪窦氏,帮窦氏一些事,还能第一时间知道李昭到底用什么办法杀鸡儆猴,窦氏的宫殿是一个好地方。
窦氏好奇极了,“什么事还不能带上你,还说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等等,是宫里的事?”
两个条件一合在一起,窦氏立刻明白李昭要去做什么了。
“是的。”李玄霸一向有事不瞒窦氏,窦氏不问他不提,窦氏问了他肯定如实回答。
“宫里的事怎么让她动手。”窦氏听到答案一下着急地站起来,想去拦着李昭的,李玄霸更快一步。
“母亲,阿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应该相信她,阿姐做事一向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李玄霸劝着窦氏,让窦氏相信李昭,李昭从来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她要插手宫里的事,还不愿意让窦氏知道,必有她的原因。
窦氏道:“你知道?”
“知道。”李玄霸当然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在这儿等消息。
“说。”窦氏一听立刻让李玄霸开口,告诉她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怎么李昭突然管起宫里的事来。
李玄霸道:“一会儿母亲就知道了,不必急于一时。”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窦氏才不管李玄霸说的急于一时还是不急于一时,她就想知道李昭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是知道的,阿姐一向不太乐意管院里的事,只有一样却是一定会管。”李玄霸还是不太想说,然而他也没有骗窦氏的经历,不能明着说,隐晦些来还是可以的。
窦氏瞪大眼睛,“你父亲?”
“这回不是父亲,是两位兄长。”李玄霸说到这儿可是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不等于全说了。
现在和全说也没什么大差别,就是没把事情说细,因此窦氏道:“说一半留一半,你是要急死我?”
李玄霸哪里敢啊,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窦氏急死!
窦氏看着李玄霸半天,可是这会儿却有人冲进来着急地道:“皇后,皇后不好了,公主,公主突然把宫中的宫女全都召集起来。”
得,李昭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可是话传来的消息同样也很快!
李玄霸看向报信的宫女,窦氏同样也明白李玄霸因何看着宫女,“召就召,该去的就去。”
“皇后是中宫之主,宫内事务当事事禀于皇后,公主如此越过皇后行事,是不是太没规矩了?”宫女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这个状告得太急,窦氏明显不高兴。
窦氏道:“公主有没有规矩也是你可以评判的?”
哎哟,李玄霸听着都要笑出声来,窦氏此时也盯着前面的宫女再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儿有没有告诉过我?”
“皇后,皇后……”宫女只是本能的前来告状,可是是不是忘记一件极是重要的事,李昭是窦氏的女儿,怎么样当母亲的也会偏着自己的女儿吧,万不可能相信一个宫女,哪怕这个宫女是在她宫里的,能走到她的面前告状的。
“我昨日刚夸你聪明,说你是个可用的人,所以给你可以到我面前禀告诸事的权利,眼下看来你担不起这份夸赞。”窦氏给人的权利,没想到才不到一天,这份权利她却得收回来。
宫女这才真知道怕,急急地跪下唤道:“皇后,皇后,奴婢只是忧心皇后。公主毕竟年轻,如此兴师动众召集宫中的宫女,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恐慌?只是召宫女前来看看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恐慌,你们在宫中侍奉难道从前没有被召集过?我自己生养的女儿我不比你们更清楚?”窦氏就算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明白李昭到底要做什么,却可以肯定她的女儿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
宫女有那千言万语却怎么都说不上来,窦氏道:“你是心中有鬼才会害怕被召?闹到我的面前,你是想我为你与我的女儿反目?你以为你能?”
“不,皇后,奴婢绝无此心,请皇后明鉴。”宫女颤颤地开口辩解,窦氏却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吩咐道:“来人,把人拖下去。宫中诸事我还没一样样理清楚,公主召见,该去的就得去。”
李昭到底有没有得窦氏的命令不重要,重要的是窦氏在听说李昭做的事后表现的态度,完全的支持,这就够了!
“诺。”宫中主要的人还是窦氏从太原带来的人,得令立刻下去安排。
“阿姐敢先斩后奏多是父亲和母亲纵出来的。”李玄霸提起此,感叹颇深。
每一家闹事的孩子背后总有一对急于帮她收拾残局的父母。李昭就算先斩后奏还不需要人帮她收拾残局,自然而然就让李昭更不怕事的挑事。
“你往后也会闹事。”窦氏指出李玄霸将来定也是位闹事的主儿。
某人想到昨天跟兄姐说起的事,那点事要是真成了,确实不好说,他虽只说李昭的问题,还指出李渊和窦氏宠坏孩子,要知道他可也算是宠坏的孩子之一!
李玄霸讨好地笑,不敢反驳,窦氏道:“看来这件事不太方便我插手,也罢,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作自己不知道。”
都闹到这个地步还想当作不知道,便是想看李昭要闹成什么样子!
李昭闹成什么样?其实也不算太大,将宫女全都召集起来,宫中的守卫有一半是她的人,她要召人,带着兵马立在那儿,没有人敢不来。
长安的宫殿非一般的大,李昭补了一下皇宫的地形图,最后决定挑在早朝的必经之路上把此事办了。
罚宫女最好的事是能把前朝的人都警醒一下。办事最好安分的办事,做好份内该做的事,要是越了界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为了把宫女都召好,李昭去一趟把李渊身边的人叫来,赶在李渊早朝前借人一用,说好的为李渊整顿内宫。
李渊想想窦氏才进长安,有些事不太好做,李昭看起来收到什么消息,都要亲自动手了,李渊绝无二话,把身边的一位内侍给了李昭,李昭得知此人姓王,名一个尔字,李昭即让他传个话,把内宫的宫女全都叫来。
虽然不知道李昭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在内宫活到现在,还能被李渊提起来用的人,必是李渊信得过的人。
但有吩咐自去办,约半个时辰,王尔前来回禀李昭,“宫女全都到底了。”
李昭点点头,她是让人搬了一张榻让她坐着,此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看不清的人头,感叹道:“宫人真多。”
“是。早些年还带了一部份去了东都洛阳,否则人更多。”王尔补充一句,李昭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条,“念。”
王尔当然识得字的,李昭有吩咐他即立刻接过,念起上面的东西,却发现都是人名。
“念到名字的都站出来,谁要是不动,非让我请出来的,小心了。”李昭威胁的话不怕地放出去,想看看对面的人们怎么样。
王尔发现都是人名时,本来还奇怪,可是随着念出的名字,对上站出来的人,宫女脸上的惊恐想装作看不出都难。
李昭也是才回长安不久,有什么他所不知的内幕,让他们如此惊恐?
心下不解,也是警钟大响,他一个混在宫中的人,竟然完全不知李昭因何动手,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李昭听着最后一个人名落下,看着被点名站出来的人,招呼地道:“来来来,全都站到最前面来。放心,我不吃人,也不会要你们怎么样。不过是想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顺便让大家认识一下你们。”
李昭虽然说得和蔼,可是一个个宫女自己做过什么事,多少也能知道对方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所以心里非一般的急。
然而李昭发话她们当宫女的不敢不听,李昭身后站着的卫士难道还是摆设?
人不管心里有多急,总还是要走过去,站在一起,李昭上下打量她们一圈,“嗯,都长得挺好看的,难怪自信满满。”
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主儿,李昭赞着她们,一个个却浑身都在发颤,怕的啊!
“别抖啊,富贵险中求,你们做一些事的时候总不会不知道。啊,宫女中有多少识字的?”李昭问起王尔来。
王尔顿了半响道:“怕是只有个别识而已。”
都不识字,李昭有些法子倒是不好用,就算要用也得费些心思,且看李昭乐意还是不乐意费心思。
李昭双手交握,“不识字啊,不识字就让人教你们识字。”
说起此,王尔更不明白李昭何意了,还要教人识字,李昭不是来寻宫女们的麻烦的。
“有会唱曲的吗?我想着教你们一首曲,然后你们唱,晚些再让人给你们解释一下曲中之意。”教识字的话,那么长的曲教起来不容易,还不如教她们唱,李昭仅仅也想让她们唱。
王尔一听李昭想找会唱曲的人,立刻地上前唤出一个小宫女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甚是灵动。
“公主,她很会唱曲。”王尔推荐的人,李昭问道:“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