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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极度妄想(二十一)(1 / 2)


“叙白——”

清朗的男生声线夹杂显而易见的喜悦,声音从桥对岸,隔着人群悠悠扬扬飘散进晏叙白耳畔。

晏叙白迷茫地转过身去寻声音来处,不小心被行人撞的踉跄,在诚挚的道歉声中,他愣愣地摊开掌心去看。

——奇怪,他好像又能触摸到人了。

霎那间的功夫,他还有闲心去琢磨。

“公子可有事?方才…方才是小人过于匆忙没望见公子在这,还望公子多多包涵。”一身粗布短衣的男子背着筐,他急匆匆要往早市赶,撞了人小心翼翼地道歉,这方才抬头,瞧见晏叙白的脸,惊呼一声:“表少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什么表少爷?这年头有哪家豪门还流行这套叫法吗…

——而且这人说话怎么文邹邹的?还有这身年代久远的服装是怎么回事?

晏叙白被男子一惊一乍的样子搞的头脑发懵,他疑惑的想问话,嘴巴张张合合,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张口吐字,声带似乎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男子见到他一番挣扎,心里不禁暗自惋惜,表少爷有着天仙似的美貌却偏偏是个哑巴,因此也不得父母喜爱,好在他家少爷与之同为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从未有半分嫌弃。

“表少爷,婚期将近,您应该待在家里的,想来出来时没告诉少爷吧?”将背上箩筐放在地上,男子搀扶上晏叙白的手,“我先送您回去,您怎么就跑到这桥上来了。”

晏叙白被动地朝着这人口中所说的林员外府上前去,他是有话也说不出,明明他不是什么表少爷也不认识男子口中的林少爷。

却因为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默默地承受男子的言语轰炸。

几乎是下意识地,晏叙白心间升起不太美妙的预感,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要朝他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下去。

想及此处,晏叙白眼神闪烁,心情略微复杂。

青石小路间行人络绎不绝,蒸笼掀开飘出腾腾热气,商贩们热火朝天的叫卖声与清爽凉意的早晨相得益彰。

晏叙白从中街穿过,视线里的人们大都是粗布短衣的打扮,他神情中难掩讶异,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锦衣长袍。

男子带着他来到一家大户门院门前,“表少爷,您先等等,我去敲门。”

晏叙白张口想应声,后才反应过来他无法开口说话,脸色变了变,唇瓣紧紧抿着透着不悦。

朱红色大门被朝内打开,有人逆着光匆匆朝他走来。

灿烂的艳阳天里,借着璀璨的日光,晏叙白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在眼中,忍不住后退一步躲过男人。

“…叙白。”无脸人似受伤般委屈地念着他的名字,无端透出可怜意味。

——上个梦境里他遇见的无脸人怎么又出现了!

这般模样太让人惊悚了,饶是晏叙白见惯了稀奇古怪的存在,也稍微有些抗拒。

他未曾理会无脸人,而是将视线放在周围身上,见他们习以为常并未察觉到不对。

不禁疑惑迷茫,晏叙白眸里噙着忐忑,半晌,几乎是手与嘴一同动作比划着。

‘你到底是谁?’

无脸人将少年眼里的疑问看的透彻,声音清朗似春风般,温柔而轻声地缓缓道:“叙白可是不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什么?晏叙白更加迷惑了,偏偏这个讨厌的无脸人像是伤心极了不再往下说。

“表少爷,这是您的表哥,您未来的夫君啊。”方才带晏叙白过来的男子原来是府上的小厮,见他出去一趟却像不认识人似的,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到。

表哥?未来夫君?

晏叙白顿时吃惊地望向无脸人,他又不能开口说话,恼怒下眉头微拢,眼角染上艳糜的红。

无脸人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喉咙滚动将口中自然分泌的口水尽数咽下去。

——渴望他,想亲,想抱…想…

控制不住地欲望飞速席卷男人的意思,他无穷尽的渴望以及长时间的压抑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他控制不住地将手伸向少年,像是可怜的哈巴狗渴求主人的触碰般卑微。

梦境随着创造者的意识飞速发生着变化,烈日被白玉般的月亮代替,深黑的夜幕中繁星在其中熠熠发光,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被笼罩在一片红色的灯笼海中,微弱的暖黄色烛光与大红绸缎占满整座庭院。

晏叙白眼前一暗,最后望见无脸人想要触摸他却又小心翼翼收回的手,若有所思间场景陡然转换,不过一晃神功夫,他就坐在了婚房内。

伸手取下头上的红盖头,晏叙白眉眼浅淡地将厢房内所有角落一一扫过,视线停留在桌上依次排开的盏盘里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时,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隐隐凸显出青筋,可见他并未表面上那么淡定。

无缘无故陷入梦境,奇怪的无脸人,与人成亲什么的,简直是个笑话!

还早生贵子…他一个男人去哪里生孩子?!晏叙白缓着呼吸因为气急发出细细的抽气音。

胸腔内积攒的怒火无处发泄,连发声叫骂都无法做到,晏叙白更加愤恨那个讨厌的无脸人,宝石红的眸子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更加红艳,充盈着糜烂的鲜活生气。

院落里嬉笑恭贺声传进屋里,少年来回踱步,他方才推门想逃离这里,却根本靠不近门窗半步。

——怪不得什么也不束缚就敢将他放在屋里,原来不是不怕他跑,而是他根本跑不掉。

晏叙白气恼地很,他脾气向来不好,无处发现便将屋里花瓶摆件砸了七七八八,最惹他心烦的‘早生贵子’更不会幸免,地面上滚落着圆胖饱满的红枣、桂圆、莲子,还有圆滚滚的花生。

没有一样是残缺的,可见准备的人是多么上心。

少年毫不留情地脚尖碾压着地上的坚果,褐色混杂皮屑的污物滩成一团。

庄玄朗把玩着折扇绕有趣味地欣赏这一幕,他的目光邪气肆意含着未知欲望地望向漂亮少年,正欲从角落里走出,婚房的门却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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