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下雨。
从淅沥淅沥到噼里啪啦……
即使有雨声遮掩,我还是比老天爷哭的惨。
最后如落汤鸡般走回酒店。
回国第一天,我发烧了。
其实在飞机上已经很难受,躲在盥洗室吐了一次。
有空姐很好心的问我需不需要帮助,言语隐晦好似以为我是孕妇。
我摆摆手拒绝了,披着毛毯缩在位置上睡下。
原本按照规定,回来后要开分享交流会,但我头疼的实在扛不住,直接请了三天病假,给自己开了布诺芬后,拎着药回去休息。
神志不清时鼓足勇气,给夏溪打了电话。
我们已经三个多月毫无联系了。
“安知乐?”
夏溪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确定,应该是奇怪我为什么会联系她。
“你三个月没联系我了。”
我手掌按着额头,温度比掌心要烫许多,半晌不见回答,才意识到刚刚的话听着太过委屈。
隐约想起上次见面,对方说还是我的朋友,于是顺口说道:“你就是这么当我朋友的?”
“啊……”
夏溪明显愣住,停顿了半天才再次开口。
“上次你那样,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我都能想象夏溪说这话时,脸上善解人意的神色,她继续解释。
“安安,田甜和我打算开一家甜品店,我最近一直忙这个……”
“我发烧了。”
我打断她,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小溪,我一个人在家,饭都没吃。……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又是长久的停顿,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终于,对面有了动静,乒乒乓乓的好像在收拾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粥。”
“好……那你家地址……”
“我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夏溪发了微信定位和门禁密码。
密码是夏溪生日,我输入的时候还顿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换过密码。
我觉得有些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就是不知夏溪看了会作何感想。
在卧室躺着,时睡时醒。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开门的声音。
“安知乐?”
夏溪打开卧室的灯,走到床头摸了摸我的额头,顿时着急起来。
“吃药了吗?”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
刚刚烧到38.5°,我才吃了一片布诺芬,现在浑身发汗无力。
夏溪蹲下,从背包摸摸搜搜,最后拿出一个降温贴,看着上面的卡通图案,我笑道:“是小孩用的?”
夏溪撕包装的动作一愣,半晌点头:“嗯,我来得着急,就在家里拿了一些。”
“谢谢……”我盯着她的动作,手无意识从被窝伸出来,费劲抓住她的手,“小孩叫什么名字?”
刚问完,我才意识到一件事。
一直以为,我是介意她与旁人有孩子的。
可问出口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或许自己并没有之前以为的那般介意。
更贴切的说,接纳一件突兀插入生活的事需要时间,而现在的我,好像已经度过了那段时间。
夏溪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的提起,她望着我:“小名在在,大名夏天。”
说着,她抽纸擦拭我的手:“怎么都是汗……”
手又被放回被子,夏溪按了按我脑门的降温贴,把凌乱的头发缕在耳后,又给我搽了搽汗。
这些动作娴熟自然,就像照顾小孩一般。
我当然也可以自欺欺人,认为这些是我与夏溪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契合。
可我心里清楚,并不是。
再熟悉亲密的爱人,无所顾忌的互动中,总是会有害羞和悸动的。
夏溪目前对我,看上去并没这种想法。
她动作坦荡,眼神澄明,姿态不远不近,恰到好处露出是来自好友的照顾。
可我的心思……乱了。
感觉她的指尖无意划过我的脸颊,顿时觉得身体比之前还要滚烫些。
“……夏溪”
我想说些什么,可只是喊了名字,就被对方打断。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粥。”
说罢,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在药效的作用下,听着堂厅的脚步声和收拾声,我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