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声。
“你不知道?”葛云华将漏网的茶盅猛地掷出,茶盅砸到如玉的额头上,如玉的额头顿时就见了血,“我让你把茶水泼到乔泠鸢的身上,然后把她领到那间屋子去,再引开她的婢女,你倒好,弄巧成拙,毁了我女儿的清白,现在你给我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办事的?”
如玉大惊,事发后原本她只是猜测葛云华可能想借此毁了乔泠鸢的名声,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乔泠鸢嫁给程国公做继室,没想到现在竟然得了葛云华的亲口承认。
桂妈妈还在继续打,如玉不敢躲,跪着求饶。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夫人,奴婢当时的确是将茶水泼向六姑娘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六姑娘竟然躲开了,茶水这才泼到了四姑娘的身上,奴婢怕四姑娘着凉,才带四姑娘去了那间早就备好了火盆的厢房,奴婢有错,求夫人饶命。”如玉疼得满头冷汗。
“还敢辩解,给我打!什么时候皮开肉绽了,什么时候停!”
如玉的哀求声满正院都能听到,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乔泠菲红肿着一双眼睛,木偶似的走了进来。
葛云华立刻上前,握住乔泠菲的手。
“泠菲,你不是在睡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葛云华小心地说。
乔泠菲的目光落在如玉的身上,那双眼睛里裹上了一层恨意,她没有回答葛云华的话,反而道:“如此无用的办事不利的东西,留着做什么?等她皮开肉绽了,把她丢到庄子上去,不准给她医治。”
被打的如玉猛地哆嗦了下。
她已经满头是血,桂妈妈下手极重,每一次抽在她的身上,她都能感觉到皮肉好像裂开了,有鲜血透过衣衫渗出来,如玉爬到乔泠菲的脚下,拉住乔泠菲的手在不住地发抖。
“四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四姑娘饶命啊,四姑娘……”
乔泠菲简直不敢想象她未婚夫若是知道有男人看了她换衣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若不是你办事不利,今天的事情怎么会发生?还有脸让我饶命,滚开!”乔泠菲一脚踢开如玉的手,“娘,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她。”
葛云华吩咐道:“快把她带下去。”
两个手脚利索力气又大的婆子进来,像拖死猪一样将求饶的如玉拖了出去,如玉的求饶声在正院里久久回荡,乔泠菲蹲在地上,捂脸大哭起来。
葛云华安抚道:“泠菲,今天的事情,娘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传出去的。你放心,你别害怕,你的婚事不会生变,你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为什么是我,不是乔泠鸢?”乔泠菲满面泪痕地抬起头,“娘,屋里的人,明明应该是乔泠鸢,为什么不是乔泠鸢,却是我?”
葛云华心痛不已,说不出话来。
“是乔泠鸢让如玉带我去厢房的,都是乔泠鸢害的,是乔泠鸢害了我,娘,乔泠鸢呢?她人呢?我要找她算账!”乔泠菲死死抓住葛云华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葛云华的手心里。
“泠菲,你听娘说,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往后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葛云华低声劝道,“你要如何惩罚乔泠鸢都可以,无论什么理由都好,但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否则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乔泠菲盯着葛云华,满目恨意。
“娘跟你说的,你听到没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葛云华加重了声音叮嘱道。
乔泠菲被葛云华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涣散的目光定了定,咬了咬牙,道:“好,我不提。乔泠鸢呢?她回来了吗?”
桂妈妈上前一步道:“四姑娘,六姑娘刚到门外,来给夫人问安。”
“让她在外面站着。”葛云华道。
桂妈妈低声提醒:“夫人,程国公不成,还有李国公、张国公,国公不成,还有侯爷,侯爷不成,还有伯爷,老太太大寿在即,六姑娘还病着。”
桂妈妈的话让葛云华顿时清醒过来。
她立刻改了主意,吩咐道:“让她回去好生养着,别再病恹恹地出现在我面前。”
“娘!”乔泠菲震惊,“我还要找她算账的,我还没打她两巴掌呢!”
“不着急,今日的仇,娘会替你报的,”葛云华拉着乔泠菲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那乔泠鸢不过是你的垫脚石,我还需要她给你和你哥哥铺路。”
“可是……”
“没有可是,凡事要懂得忍,你再气愤,现在乔泠鸢也不能动。”
乔泠鸢和绿萝脯一刚到正院门口,就见到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从里面出来,那丫鬟已经昏死过去了,身上还在往下滴血。
艳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背落到雪地里,触目惊心。
乔泠鸢的脚步猛地顿住,一偏头,看清了那丫鬟的脸。
正是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