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跪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绝。
秦既站在堂屋的门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待如玉说完,他抬脚迈进屋内,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秦夫人对视了眼,他道:“娘,您先别着急,仅凭这丫鬟的一面之词,此事还不足为信。”
如玉一抹满脸的泪,道:“秦公子,我发誓,我若说谎,就罚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在侯府十余年,若不是他们要我的命,我如何会叛主?”
秦夫人颤声道:“你听到没有?这丫鬟将当日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毫无破绽,如何不足以相信?”
秦既道:“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这是规矩。”
秦夫人咬了咬牙:“你若不信,好,我这就派人去查,去感念寺问,去张夫人家里问,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真能瞒得住。”
秦既沉声道:“先查清楚了再说吧。”
秦夫人说动就动,立刻派人去查,她道:“骑马往返感念寺也要不了多久,你今儿哪儿也别去,就在屋里呆着,如玉,你跟我去张夫人家里。”
如玉浑身颤了下,明显有些害怕。
“你别怕,你将此事说出来,就是对我们秦府有恩,我不会让张夫人欺负了你,”秦夫人道,“我们两家的亲事就是张夫人做的媒,我不信张夫人见着你了,还能说谎。”
秦既此时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听秦夫人的话留在府上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
被派去感念寺的人回来说当日张夫人和侯夫人的确在感念寺碰了面,程国公是后来去的,后院的确发生了点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知道后来除了突然晕倒的侯府六姑娘和她的贴身丫鬟,其余人都匆匆离开了。
原本是要用了午膳再走,但午膳也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秦既刚得了感念寺的消息,秦夫人就带着如玉回来了,她往堂屋的座椅上一坐,脸色已经气得发青,她道:“张夫人最开始还不承认,直到见了如玉才有了几分心虚,后来我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她才含糊不清地承认了程国公看了乔泠菲换衣服的事情,但是她和侯夫人合计使坏的事,却始终咬口不认,只说只是一场意外。”
“好一句‘只是一场意外’!”秦夫人怒声道。
秦既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婚事,只能退了,”秦夫人郁愤地说,“否则,一旦你们成了婚,这污糟事传了出去,满汴京城的人都得笑话你娶了个破鞋。”
秦既没吭声。
“你别觉得可惜,我原以为乔泠菲心慈仁善懂规矩,谁知道竟是个心狠手辣的玩意儿,这种女人娶回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看清了她和她娘的真面目,也不算迟,”秦夫人道,“等你爹回来,我就跟他商量,明儿就去退婚,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秦既沉默良久,道:“都听您的。”
乔泠鸢还在心烦,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如玉,让如玉去找秦夫人,揭穿葛云华和乔泠菲的真面目,让秦夫人退了和永安侯府的这门婚事。
如此,乔泠菲和程国公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程昀和乔泠菲有染,永安侯府自然不敢想再将她嫁给一个和自己的姐姐有染的男人,否则永安侯府又成了笑话。
但她压根儿不知道如玉人身在何处。
葛云华派了那么多人大张旗鼓地找都没有半点音讯,她单枪匹马,更不可能找到,一个不会武功还重伤的丫鬟,莫名其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姑娘,秦夫人和秦公子来了。”珍妮进来禀道。
乔泠鸢抬眼瞅她。
自从珍妮来了汀兰院后,她的消息都灵通了不少,珍妮倒不像是来给老太太当耳目的,而是来专程帮她的。
“可知道他们过来做什么?”乔泠鸢问。
珍妮:“退婚。”
此时,外院的待客厅气氛僵得能让人当场冻死。
秦既和秦夫人站在一块儿,母子俩脸色阴沉似水。
乔泠菲脸色煞白地站在葛云华身后,低垂的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她在自己屋里的时候,听说秦夫人和秦公子来了,高高兴兴地跑出来迎客,结果到了待客厅的门口,却听到了秦夫人说“退婚”二字,她心尖一颤,就开始害怕起来。
秦府是不会无缘无故退婚的,退婚肯定有理由。
她被葛云华拉到身后,葛云华道:“秦夫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家姑娘配你家公子,并没有委屈了你家公子,况且退婚对一个女子名声伤害极大,我们两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你又何必再生波折,非要退婚,与我们侯府交恶呢?”
“要搁以前,你家姑娘的确配得上我家儿子,但是现在,出了感念寺的事情,你家姑娘我们秦府是不敢要了,否则,我儿子往后岂不是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还未成婚就被戴了绿帽?”秦夫人毫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