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云回到了前屋,看到她爹和她哥都已经躺下了,煤油灯应该是被她娘拿走了,只留了一盏烛火还没有熄灭。
她就着蜡烛昏黄的光,麻利的收拾好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现在的饭菜都没有那么大的油水,所以也很好刷,她在厨房刷完碗,想了想又沏了一壶茶水。
没一会就泡好了,茶水黄亮清澈,她倒了三杯,给这三个喝酒的人一人备上一杯,怕他们半夜渴了,她住小后屋离厨房最近,就是几步道的功夫,她轻轻推开门,怕吵醒了杨建刚,一进屋就看见他衣服没脱,也没枕着枕头,就那么倒在那,蒙着她的被子睡着了。
她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柜子上,她拍了拍他的胳膊,“建刚,你起来好好躺下吧,这样睡不舒服。”杨建刚今天确实是累了,而且酒也没少喝,她这样小声的叫,他也没有要醒的样子。
农村的早晨都是从公鸡激昂的报晓声中开始的,一阵鸡鸣声过后,杨建刚慢慢的从睡梦里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松软的被子,和馨香的味道让他昨晚的记忆回笼,想起自己昨天是在老丈人家住的,而且还没少喝。
他动了动胳膊,这一觉睡得还挺松快的,他看了看自己,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其他衣服被脱下来叠在了枕头边上,他坐起来看见炕边的柜子上还放着杯茶水,他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喝完酒确实是挺渴的。
都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衣服是媳妇给他脱得,水也是媳妇给他准备的。他拿起旁边叠的整齐的衣服,刚拿到手上就发现这套衣服被洗过了,他干活沾上的土都没有了,特别干净整洁。
现在时间还早,因为不想打扰他们休息,他把媳妇的被叠好,就准备赶回向阳,他要抓紧收工。
杨建刚走了没多大一会,孙家众人醒来,孙秀云是最后一个醒的,昨天把杨建刚收拾利索躺好后,又把他的衣服都洗好,怕耽误他第二天穿,用炉子一点点帮他烤干的,都整好以后天都快亮了。
昨天姑娘烤衣服的王大妮也出来看了,只感慨了一下,真是年轻就回屋睡觉了,所以孙秀云是一个人烤到半夜的,要不是想到杨建刚还在呢,她真是想再睡一会,太困了。
等她出了屋,就听她娘念叨杨建刚已经走了,“你说这孩子也不吃了早饭再走,这空着肚子走的。”
“他干活得早走,应该是怕折腾你还得给他做早饭,娘,建刚走了,我回屋再睡一会,我都没睡醒。”
杨建刚回到向阳领着大伙又干了一天半的活,这房子就彻底收尾了,把账算完,给大伙也结清了工钱,大伙都踏踏实实的跟着他干。他也从来不在工钱方面含糊。
大伙儿领了工钱,收拾好东西。住在一个村儿的就都三三两两的搭伴一起回家了,二柱子领完工钱,问杨建刚“刚哥一会是不是没什么事?”
“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一会儿要去趟县里。这活干完,这两个月我都先不接了,我得抓紧收拾收拾家里了。”杨建刚带着笑意回道。
“行,那一会我就自己走了,家里有啥活你就叫我一声”二柱子热心的说道,刚哥结婚得不少事呢,他去帮忙,就有理由能跟彩霞接触了,这都结婚了,他也急啊。
杨建刚拿着兜里剩的四百五十块钱,想着去县里给媳妇买点东西,在订点家里能用的家具,他步行了几里地,赶中午的那趟班车往县城里去,他先去了解放百货大楼,为了给媳妇买布,他还特意拿上自己攒了挺长时间的布票。
大楼里人头攒动,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杨建刚目的明确的先去了卖布的柜台,打眼一看布料基本都是棉布的。
一看有人来买东西,售货员也挺热情的,“买布啊,要买做啥的啊?衣裳裤子?”
“我要给媳妇买做衣裳的布,要好点的!”杨建刚回。
售货员说“哎呀,我这在这卖布,看多了要给男人买布做衣裳的,还头回看见这男人来买布要给媳妇做衣裳呢!大兄弟,你刚结婚吧?”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又热情的说道。“你看看大姐这刚到的的确良的布料,这的确良咋穿都不会褶皱,洗多少遍也不会脱色,这可跟棉布不一样,这是穿不烂的好颜色!”售货员滔滔不绝的夸着这的确良的布料。
“都有啥色的大姐,就要这个料子的”杨建刚想着给媳妇买就得买这种最好的。
“大兄弟痛快,我把这的确良,早上新到的色也拿上来给你挑挑”售货员的大姐也挺痛快,的确良这个料子贵,买的人不多,能卖出去她也能多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