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转念一想,既然不是刘婶的,那肯定是有人掉的。这布包明显是粗布,乡底下人日常穿的大多都是这种,只是她也不能主动去问旁人,只能把银子放好,等村里传出消息有谁丢了银子再还给人家罢!只是这银子怎么会丢在自家院子里呢?
她急着去镇上,也没深想,只朝刘婶露出一抹笑,宽慰似的说:“如果真是我娘,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刘婶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叮嘱苏秋把银子收好。
俩人说着便出了门,下河村离镇子十来里路,对于走惯了的刘婶来说自然是不远,苏秋就有些吃不消了,不一会鼻尖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小脸也有些发红,看着竟比平日多了分娇艳。
刘婶看苏秋走的有些吃力,便拉着她的手借她几分力。
两人正走着,后面传来一阵“嘚嘚”的声响。
刘婶扭头朝后一看,登时露处一抹笑。
“刘婶,去集上吗?”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苏秋才转头去看。
嚯!苏秋心中惊叹了一声。只见后面有人驾了一辆驴车,驾车那人粗布衣裳却盖不住一身的气势,斜飞的英俊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虽是坐在车架上,也盖不住那修长高大的身材,让前世见惯了俊郎男明星的苏秋都偷偷在心底赞了声:好帅!
旁边的刘婶搭了话:“青子也去集上啊?”
庄青点点头,余光扫过一旁的小姑娘,目光却未停留:“刘婶,我捎你们一段吧。”
刘婶看了看他的驴车,见上面还有大片空后便不客气了,笑眯了眼说:“那感情好,谢谢青子了。”说罢先上了车,又扶着苏秋坐好。
见她们上了车,庄青眼里添了一抹笑:“刘婶见外了。”
苏秋换了个芯,自然没有平常姑娘的扭捏,坐在车上倒也自在,驾车的庄青坐的笔直,跟刘婶时不时聊上两句。
苏秋这才知道庄青是个猎户,怪不得车上放着好几只野味!
坐上驴车自然比步行快,不到两刻钟就到了镇上,庄青架着车去买猎物,苏秋便跟着刘婶去买东西。
她没见过古代的集市,心里好奇得很,谁知逛起来才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
刘婶带着她进了一家粮店,上前问了问价,苏秋心里约摸有了数。
她先买了要用的的生粉和细面,想到家里见底的米缸,又去看了米价,新米比陈米一斤要贵三文钱,她准备买十斤新米,近几天做糕和吃的应该够了。
刘婶在一旁跟掌柜的讲价,苏秋不擅长这个,只在一旁配合刘婶,算下来她买的这些共178文,刘婶却硬生生砍到150文还送了一斤粗粮,苏秋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刘婶得意的扬扬头,帮苏秋掂着袋子如一只打赢架的大公鸡出了门,苏秋抿着嘴角跟在后面,独留下掌柜的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
苏秋盘算着还需要的东西,走到街角看到一处小贩眼睛倏的亮了起来。
她拉着刘婶赶紧走过去,只见那小贩面前摆的竟是一堆黄澄澄的菠萝!可那摆摊的小贩一脸愁容,面前的菠萝毫无人问津。
苏秋开口问:“大哥,你这个怎么卖啊?”
小贩见来了生意,打起精神扬起一抹笑:“三文钱一个。”
“哎呦!秋儿啊,你可别上当,这酸果子难吃的紧,吃完嘴里还疼得厉害!”刘婶在旁边低声劝苏秋:“这个可不值三文钱,若是馋了,婶家的樱桃再过个把月就熟了,你去婶儿家吃!”
苏秋有些失笑,自己看起来那么馋吗?于是也同样低着声对刘婶说:“刘婶,这东西我有大用处呢,我娘教我的吃食就得用到这个!”
刘婶一听秋儿提她娘登时闭了嘴,只是心里憋的难受,对着小贩数落:“这果子怎么就值三文银子了?一文钱,我们便买一个家去!”
那小贩的脸登时皱成了苦瓜:“婶子,不是我不给你便宜,只是这果子是我全家的口粮,我……”说着竟哽咽起来!
刘婶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后生,我也没说什么,你别哭啊!”
那小贩心里难受得紧,许是有苦没法说,竟逮着两人大倒苦水。
苏秋听了半晌才明白,这小贩是柳湾村人,名叫张有贵,原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日子也还过得去。前两年背井离乡出门闯荡,走到南边见这菠萝味道极美,便起了心思,想着带回家来多种些,家里这边没人见过,那他得了这头一份,日子总要好过些的。
谁知精心伺候了两三年,结出的果子竟酸味比甜味大,刚开始还有人尝个新鲜,最后却是再无人光顾了!
张有贵年纪也不大,做货郎存的银钱所剩无几,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了,如今听刘婶这么一说登时委屈上了。
苏秋想了想才开口:“张大哥,你明日还来不?”
“来呀,果子都熟了,不来可不是要糟蹋在地里了么。”张有贵垂头丧气的回道。
苏秋笑了笑说:“大哥我要五个凤……酸果子。只是三文钱有些贵了,两文钱一个吧,日后我说不定要天天来买呢!”
张有贵不知道她的打算,只当她是想讲价,考虑了下觉得两文钱也能卖,总比糟蹋了好,就爽快的点了点头。
待她们走远了刘婶才忐忑的开口:“秋儿啊,你买这么多,万一……”
苏秋朝她笑了笑:“刘婶,放心吧。”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说服刘婶,那就等糕点做出来用糕点说话吧!
随后两人又去买了砂糖和鸡蛋,还有一些用的到的必需品,看的刘婶一脸肉疼,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秋儿能做出来那顶好吃的吃食罢!
两人提着沉沉的包裹走得极慢,苏秋也累的够呛,只想到这些都是赚钱的东西,就是累点心里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