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怯道:“我叫林良善,你叫什么呀?”
“江咏思。”
他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后,将剩余的糕点一齐包好,递给?她,又让马夫将她送至林府门口。
也是从那时起,他时不时会看见窗外的她。
同学都打趣他:“快些出去吧,林小姐又来找你了。”
他每次都无奈地走出去,让她回?去读书,不要一直来找他。
可她好像和那个雨夜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咏思哥哥,春天来了,郊外好多人放风筝呢,你和我去一起去玩吧!”
“咏思哥哥,微山湖的荷花开了,好多人在那里游湖采藕呢,你陪我去玩吧!”
“咏思哥哥,我家庄子上的橘园正采摘呢,你要不要一起去玩?我家的橘子可甜了。”
“咏思哥哥,这红梅好香,我特意摘来送你的,你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还给?你摘。”
……
她好似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不顾他人的目光,热烈地让江咏思招架不住。他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且每日都是与书为伴,不想那雨天中的善行,为自己招致了一个甩不开的小尾巴。
祖父在与书院好友的闲聊中,得知了这事,曾问过他:“你与林安的女儿怎么回?事?”
江咏思低垂着眼睫,将事情经过说出。
“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儿女情长还未到时候考虑。即便你到了成亲的年纪,家中也会为你安排。”
冷沉沉的话语压下来,江咏思道:“是,我明白。”
第二日,他冷着脸,没有以往的温和语气,对来找他的林良善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含着笑意的眼睛眨了眨,抿紧了唇。
“我?厌烦你。”
他狠心?说出这话,然后就见她一下子泪如泉涌,转身跑了。
可还没有两天,她又来找他,像是忘了他之前说的话,毫无芥蒂。
反反复复,如是下来,她竟然连他说的狠话都不放心上,还能笑嘻嘻地。
可是从她二月初回?梁京,似乎有什么在发生改变。
那个噩梦让他不安,多日不得入睡。鬼使神差地,他那日去了福源寺。
“公子的姻缘也是好极,顺当非常。”
“那女子抽到的也是好姻缘,必能与良人喜结连理,白头偕老。”
那时,他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
可她不再像从前般缠他,有时候他在窗边看着书,竟会下意识地望向窗外,什么也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无踪。
在府上,他偶尔从江寄月的口中得出她最近做了什么,心?情是高兴,亦或是难过。
他渐渐察觉出自己混乱的心?境,纷杂的想法纠缠着他。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拿书看起来,尽力将那些想法从脑海中清除。
焦纵山一行,没想到她竟然来找他,且还送予他那本棋谱。
他惊愕的,不仅是那本棋谱,还有她的行为言语。她从前只会是撒娇耍赖,可那时的她,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说的话也透露出不属于她的成熟。
“咏思哥哥,我知道这份礼?重,可只要你开心?,那就?好了。若是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下一次的生辰,你就好好想着怎么回?我一份有情义的礼物。”
从前,她不会如此说。
那个腻人的称呼,让他回?想从前,终究是接受了她的生辰礼,也应下了她的请求。
只是等他下山后,她还是没像从前来找过他,似乎那本棋谱是凭空出现的。
四月初时,他从江寄月那里听说了她们要去近郊青岩坡放风筝。
“堂哥,两天后的风筝节,你要去吗?”
他有一瞬的迟疑,才?道:“你们一群女孩子,我去多有不便,你们好好玩。”
却是到了那日,他去找吴玉陪同,一起去了青岩坡。
没料到,那个在书院竹林见过的书童也在。
“堂哥,善善的小书童把风筝放的那样高,你该能比的过他吧?”
不知怎么,他心?生不适,接过了线盘,琢磨起从未放过的风筝。
他注意到她眼底的哀伤,问她:“怎么了?”
她笑说:“没什么。”
是因为曾经她邀请他放风筝,他没答应吗?
他看着她跑向那个书童,红裙在春风飞扬,为盎然的春景添了一抹艳色。
乱了心?绪,红金鱼风筝最终输给?了蝴蝶风筝。
令人艳羡的火红色凤凰风筝落入了书童的书里,被他转送给?了她。
不适更深,掺杂着几分后悔,他提议到醉仙楼一聚,众人都说好,她也笑说“好。”
他暗中松了一口气,却是行到中途。
“我突然有急事,你们去就好。”她急匆匆放下车帘,与他隔绝。
后来,他听江寄月说是因为那个书童突发急症,她才没去。
他按捺不住,找了机会,询问江寄月那个书童的来历。
“啊,你说的是真宁吧,他呀,是善善这次回京路上捡到的呢。”
“对了,堂哥,我和你说,真宁他可聪明了,上次我和兰芝考查他来着,没想到那些四经上的内容他都答得出。而且吧,人还长得赏心悦目,看得我都像换个和他一样好看的书童。”
他生了怒气?,训斥她:“这种话也是可以随意出口的吗?”
“什么嘛,善善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江寄月反驳他。
他一时语塞。
再后来,他又听江寄月说:“善善病倒了。”
他正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