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予江咏思的香囊,林良善绣了足足半个月。
只是还不等她将香囊送出,丞相府的请帖就?到了府上。
请帖是丞相夫人?亲拟,邀请了梁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世家小?姐,三日后到府上做客。
林原将请帖看了一遍,皱眉道:“丞相夫人?恐怕是想将那真千金介绍给你们认识。”
一个在市野农村生?活了十四年的千金小?姐,即便她的爹是大雍朝位高?权重的丞相,可若她不能融入这?个圈子?,怕以后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林良善实在不想听到与徐幼娇相关的事?情,她的脑袋微微发胀,右手斜撑着脑袋在桌面上。
她很想说:“我不想去。”
可这?太不识抬举,说不准徐敬会因此给哥哥使绊子?。
她揉着太阳穴,好半晌才道:“我知晓了。”
林原嘱咐道:“你去了丞相府,可得安生?些?,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能闹出什么乱子?。”林良善有?些?心梗。
说罢这?件事?,林原又道另一件事?:“善善,玉佩的事?情有?些?着落了。”
林良善猛地站起来,碰倒了木圆凳子?,“嗵”的一声,砸在地上。
“你说什么!”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
不可能,据她所知,闵危很珍重那块玉佩,是一直携带在身上。
这?世,自从真宁道上救了他,玉佩也该一直在他身上,这?其中不会有?其他人?接触过,除了那个掌柜。闵危说玉佩是他爹留给他的,算着日子?,都有?许多年了,闵戈尚在北疆,难道现在梁京中真有?人?认识这?玉佩?
也正是如此想,林良善才敢将玉佩拿给林原,不怕他查出。
林原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夸张,弯腰将凳子?扶正后,不觉用狐疑的眼神看她:“你不高?兴?”
林良善讪笑一声,道:“哪有??”
“哥哥已经知道真宁的身份了?”她秉着呼吸。
林原摇摇头,道:“不知。”
林良善立时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刚才说什么玉佩的事?情有?些?着落了?”
“说来也是凑巧,前?日我遇着蒋旭,闲聊时说了这?事?,他说自己好似见过这?样的玉佩。只是当时我没把玉佩带在身上,给他看不了。”
蒋旭是禁卫军统领蒋辉的大儿,与林原一向交好。自他十三岁时,便被自家爹丢进了军营中,一直在镇北王闵戈手下任职。闵戈两年前?去往北疆时,蒋旭也是跟随一起去的。
“哥哥,镇北王回京了?”林良善瞪大了眼。
林原敲了下她的脑袋,好笑道:“怎么可能,未得诏,镇北王哪能回来?”
“那蒋旭怎么回来了?”
“南域王宫欲起兵侵占边境,金州流民暴.乱,圣上有?令,让蒋旭带着十万兵甲应援金州,昨日他已离京。”
话刚说完,林原不禁叹息连连。这?大雍朝经历百余年,早些?年倒是富国强兵,得周围小?国尊敬,连年上俸。与近邻齐国和?楚国,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三足鼎立。
可这?些?年,圣上是中了得道升仙的瘾,立了一个道士为国师,每日都在缭绕烟雾中炼丹,以求长生?之道,少理朝政。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偏巧五年前?,南边的齐国宫乱,最后登基为帝的是一位公主。女帝弑杀残忍、野心勃勃,不断侵占蚕食小?国,将齐国的版图扩大。这?次金州流民暴.乱,也正是女帝暗中授意南域王宫骚扰,存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
三国国力有?变,北面的楚国见齐国野心,也时常让些?小?兵叨扰北疆之地。
更遑论四年前?,已经被黑乞国收入囊中的西北十六城。
开春来,更有?江南之地洪讯不断,淹没良田桑地千顷,工部偷工减料修筑的水坝也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疫病蔓延;往北去些?的一些?州县,却是因干旱和?蝗灾颗粒无收……
现在的大雍朝,可谓是国土残缺,民心分散,各地起义镇压不断重复。
林良善蹙眉道:“从北往南,十万大军,路途太长,不会折损军力吗?”
“现今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圣上既然下旨如此,也只好照办了。”林原道,却是在想梁京城远郊的大小?校场还有?五万兵力,可上头却是不派出镇压暴.乱。
多余的话,不能再说。
正是蒋旭要前?往金州,林原与他闲聊时想起真宁也是金州来的,才说了玉佩的事?情。
林良善心下感慨,不禁想起前?世的那几年,圣上越发昏庸,以至于太子?段昇接手了国事?,虽不是正经帝王,却是握了实权。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将国内诸事?解决。
她又不由想到闵危篡位登基后,他会如何处理那些?糟糕事?。
“你又发什么呆?”林原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没什么。”
既然蒋旭已经离京,那闵危的身份算是保住了。
***
三日后,丞相府后院,百花争艳,美食鲜果。
受邀请的小?姐都是家中在朝为官的,且她们多是嫡女,即便是庶女,也是在圈子?中有?名声才华的。
徐幼娇一早就?起了来,灵鹊为她细心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