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纱帽穿蟒袍的钦差骑着高头大马,四旬左右年纪,身宽体胖,见了唐家的御赐金牌,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示意邓州郡致果校尉郑朝明带一百名军兵和他一同进卧虎庄宣读圣旨。苏庆桐和唐九生从护庄墙的垛口上走下,苏庆桐心情忐忑,恭恭敬敬陪着那钦差向庄内走,准备到大厅上迎接圣旨。
唐九生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那钦差,只见那官员蟒袍上的补子是只白鹇,看来是个五品官,那官员见唐九生上下打量他,也赶紧在脸上堆出笑容,虽然国师唐扶龙已经被贬为三品护国法师,但是还在“权国师府事”,这就意味着,唐老头仍然有极大的机会东山再起,他一个小小五品官可得罪不起国师府的公子。
那钦差满脸堆笑说道:“哎呀,唐公子,这才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要说老国师那可真是有福气,能有公子这样一个相貌堂堂,武功非凡的好儿子!自从京城一别,一晃就是三年没见老国师了,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啊?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本官是刑部郎中贺纯举。”
唐九生心中暗道,原来这位是刑部的郎中,虽然官不是很大,可是奉旨前来那就是钦差,怎么也不能怠慢了不是?唐九生拱了拱手,礼貌性的笑道:“多谢贺大人挂念,家父身体一向很好!不知道贺大人此番奉旨前来卧虎庄有何公干?”虽然已经听冷红杏说钦差要来拿苏庆桐,但是仍要问上一句心里才踏实。
贺纯举微微一笑,“不急,等一下宣读了圣旨,公子自然就知道了!”几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苏家大厅,贺纯举昂昂然站在大厅之上,身后有随从单膝跪下,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只见那随从双手举着一个托盘,上边盖着黄布的缎子。
贺纯举一伸手,将黄布缎子揭开,从托盘上拿起一个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卧虎庄苏庆桐接旨!”苏庆桐双膝跪倒,朗声道:“草民苏庆桐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厅上除了唐九生等少数几人之外,都跪倒听旨。
贺纯举将卷轴展开,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日前,有巨贼苏庆桐潜入皇宫,偷窃四执库中皇帝冠冕朝服,偷窃内库中珠玉宝贝以及武功秘籍多部,更是大胆在皇宫墙上留下姓名……经东内卫司查明,苏庆桐系山南道邓州郡温昌县卧虎庄人氏,向为巨盗为祸乡里,罔顾国法……将苏庆桐就地正法!钦此!”
圣旨上内容很多,贺纯举啰里啰嗦念了半天,已经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念完了,立刻就有兵丁过来想要捉拿苏庆桐。
苏庆桐极其骇然,抬起头大声道:“慢着,钦差大人,草民冤枉!草民近半年来都未曾离开温昌县,怎么可能到皇宫大内偷窃宝物?况且偷窃宝物后又怎么会留下名字?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望大人明察!”
贺纯举将
圣旨卷起,放回托盘之上,冷笑了一声,“苏庆桐,本官只是奉命前来宣旨,并不负责查明此案,来人,将苏庆桐拉下去行刑!”几名官兵就要上前拿下苏庆桐,苏庆桐四个弟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将官兵打退,刘虎头大声嚷道:“师父,这朝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胡乱杀人,我们先杀了这钦差吧!”
苏庆桐大怒,喝道:“孽徒不得无礼!既然朝廷有圣旨在,杀了钦差岂不等同于谋反?这庄子有上千条性命,你们一旦这样做,那是要被满门抄斩的!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害了上千人的性命?也罢,我苏庆桐纵横江湖,以盗为生,今日却因为有人冒我名字偷盗大内宝物而使我蒙冤,唉,这就是命了!”
苏庆桐夺过一名官兵手中的钢刀就向脖子上抹去,唐九生随手从桌上抄起一个茶杯,将苏庆桐手中的钢刀打掉,众人都望向唐九生,苏庆桐也茫然不解。
唐九生冷冷一笑,“贺大人,你这是奉旨来杀人灭口的吗?依我大商的王法,不管这个人是否有罪,是不是要刑部把案情调查清楚后再定罪,然后交督察院审核,最后上报大理寺,再由大理寺呈报皇上,由皇上亲自核准三次,确认无误,验明正身之后才能行刑,这道圣旨怎么会如此蹊跷?如此草率?”
贺纯举苦笑道:“唐公子,你说的这是一般情况,现在这案子是东内卫司所管辖,犯人的生死也是由东卫内司决定,你想,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郎中,官不过五品,如何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只是奉诏前来,这诏书是从东内卫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