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争吵,官道上有匹快马哗啦啦跑了过来,速度极快,今天是集市,路上人也多,有个六七岁的小孩正要过路,那匹快马却如同旋风般跑过来,马上就要撞到小孩身上。众人都吓傻了,这要是撞上,小孩绝对没命了,那小孩转过脸看到这匹快马,当时就惊呆在那里,动弹不得。
旁边有个二十多岁,长衫方巾的书生,正握着一卷书走路,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想是在子曰诗云。猛然见这孩子命在旦夕,来不及多想,丢了手中书,一把把这孩子从马蹄下拖开。好险,这书生但凡再慢上半点儿,这孩子就葬身马蹄下了。
即便如此,那小孩也吓的不轻,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那骑快马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武夫,长脸,鹤目,猿臂,穿一身黑色武师服,背着刀,手中握着马鞭,马术也颇为了得,在那一瞬间猛地带住了马,那马前蹄立起,一声长嘶。那武夫大喝一声,“这是谁家的兔崽子?也不看好了,踩死了算谁的?”
说着话,就想用鞭子抽那小孩,书生哪里肯让,挺身挡在小孩身前,高声道:“这位朋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一个小孩家过路
,又不是有心难为你,你何必苦苦相逼?况且,是你不该在官道上纵马跑这么快,这要是把孩子弄伤了,人家的爹娘岂不是要和你闹上公堂?”
那小孩早被吓的泪流满面,痛哭不止。集市边上,一个长相清秀衣着朴素干净的小娘子慌慌张张跑过来,一把将那孩子抱了过去,惊恐的望着那骑马的武夫,喃喃道:“这位大爷,是奴家一时没照顾好孩子,耽误了大爷赶路,还望大爷恕罪!”一边又安慰那小孩,“虫儿乖,不哭!”
又谢那书生道:“多谢相公相救,是我去买粮,没注意孩子不在身边!”
那武夫刚想骂人,却见是个清秀的小娘子,火气早消了一半,只是盯着那书生瞪眼道:“穷酸,你说大爷不该在官道上骑马跑这么快?他娘的,官道不就是用来跑马的吗?她家的孩子大人看不住,就是踩死了也是她的不是,关你仇大爷我什么事?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你,大爷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那书生怒道:“胡说!人命关天,就是县太爷和郡守大人也不敢说这种话,你是什么人,口气这样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要是吓到这孩子,我就和你到县衙理论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王法吗?真是岂有此理呀!”
旁边有人认出那个武师,赶紧上前劝架,拉着那书生往后走,“这位相公,算了吧,少说两句,反正他又没踩到孩子,就算了吧!你不知道,这位是仇家二公子的手下,叫仇致龙,仇家在我们松山郡那可是大户,不是咱们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赶紧退一步吧!”
书生怒道:“我管他姓球还是姓蛋,这天底下还有王法没有?他在官道上骑着马飞奔,差点儿伤到人还口出狂言,仗势欺人,这还得了吗?就是告到县太爷那里,也是他理亏,我怕他什么?”
旁边也有人认得这书生,赶紧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劝道:“苗相公,快走吧,这是咱们惹不得的,仇家二公子的手下仇致龙,外号小霸王的就是他了,咱们庄户人家哪里惹得起他呀?就算你是秀才相公,县太爷不打你板子,可她们这孤儿寡母的就惨了!你也考虑考虑她们吧!”
那姓苗的书生更怒了,“一个公子哥的手下都有这等威风么?这松山郡有这样一霸,老百姓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不行,我今天非要和他理论理论不可!”
仇致龙大怒,挥手中马鞭劈头打向那姓苗的书生,姓苗的书生并不会武功,刚才救下那孩子,纯属是人遇险境的一股暴发劲,过后也吓的心怦怦跳。眼见姓仇的一鞭打下,如何能躲得开?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白嫩的手,一把抓住了仇致龙的鞭子,朗声笑道:“这位兄台,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看在小弟的面子上,这就算了吧,大家各退一步,可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