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州城东门外三十里霍云生的大寨中,霍云生坐在帅帐里的案几后,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一边看一边哀叹,愁眉不展。郝摇旗和胡求仁一左一右坐在各自的案几后,等大帅看完信发话。良久后,霍云生抬起头,咂了咂嘴,“摇旗,求仁,这下可坏了!林贯芹和郝正通都投降了唐九生,要把我绑去献给唐九生呢!”
郝摇旗皱了皱眉头,胡求仁却脱口而出道:“不可能!”郝摇旗瞧了他一眼,继续沉思,霍云生有些疑惑,强笑着问道:“求仁,你说什么不可能?”
胡求仁摇头道:“将军,你想啊,林贯芹他没有什么动机投降唐九生嘛!他和郝正通一起设计杀了守卫,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城,正要集中兵力和唐九生决一死战呢,他投降唐九生干嘛?再说,你霍将军是那么容易就中计被擒的人吗?这应该是唐九生的反间计,故意使我们不和的!将军你一定要提防!”
原来林贯芹和郝正通逃回大寨之后,不敢说自己是被唐九生放回来的,只说是二人用计,借机杀掉了守卫,夺马逃了回来。虽然说能逃出戒备森严的剑州城是很牵强的事情,但是他们是主将,只要他们回来了,那军卒和低阶校尉就一定要相信,不然还能去追查这件事情的真假吗?
可是霍云生接到了城中卧底的飞鸽传书,说是林贯芹和郝正通暗中投降了唐九生,唐九生才把他们给放了,让他们回来聚拢兵马,活捉霍云生献给卫王,让他给胖子治病招魂,二人以此图个进身。霍云生虽然半信半疑,却不敢不防。不然唐九生没有任何理由放这两个人回来嘛!把他俩的头砍了,挂在城门上,这边一定士气低落。
霍云生沉吟了半晌,唤亲兵副队长周大鹏进帐,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周大鹏得令而出。霍云生对郝摇旗和胡求仁笑道:“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咱们不可不防,我派周大鹏带斥候出去,要看看林贯芹和郝正通有何动向,摇旗,求仁,你们各自回去,今晚多带几百兵马,分前后夜巡视营寨,以防被劫营!”
郝摇旗和胡求仁都应声而起,向霍云生拱手告辞,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帐。霍云生望着胡求仁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白天的时候,斥侯来报,说林贯芹和郝正通兵败,被唐九生擒获押进城中去了,当时霍云生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借敌人之手除掉了自己的对头。担心的是,唐九生下面一定会对自己出手。
霍云生正准备去收拢那些败兵的时候,斥候又传来消息称,林贯芹和郝正通又回到了大寨,据称是杀了城中看守他们的守卫,盗了马逃出城来,逃回大寨。霍云生怎么会轻信这种鬼话,当唐九生和剑州城里的官员兵将都是猪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让他俩逃出城来?只要城门不开,吊桥不放,他俩能飞出来?这种谎言,只好骗骗那些不长脑子的人罢了!
可是,唐九生既然放他们回来,那是必有原因,无利不起早,所以霍云生很疑惑唐九生的动机,是不是想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等到晚上城中谍子冒死飞鸽传书给他,告
诉他,林贯芹和郝正能已经投降了唐九生。霍云生当时就坚信,这两个人就是唐九生派回来对付自己的。可是胡求仁却说不可能,他什么意思?
霍云生喝了一口茶,脸色凝重了起来,从案几后站起身,摸起放在桌上那把牛满地赐给他的佩剑,在大帐里走来走去,苦苦思索对策。
五里外,是郝正通的营寨,此时中军帐中灯火辉煌,郝正通,林贯芹,罗金荣,何超等人都在,各自坐在案几后,激烈的争论下一步动向。
林贯芹大声道:“眼见我们中计,可是霍云生却一直按兵不动,不去救援,致使我们兵败被擒。要不是我和郝将军用计脱身,现在早已经完蛋了,可能头都被挂在城头了。所以我认为,攘外必先安内,先搞掉霍云生再说!搞掉他,我们还可以夺了他帐下的四千余兵马,一举两得嘛!”
郝正通手下校尉何超却摇头道:“林将军,卑职以为此事不妥,咱们三路兵马,正应该联手合伙对付唐九生,咱们总体兵力超过唐九生,但是现在安舒来了三千兵马在东门外深沟高垒虎视眈眈,湖州也来了五千兵马,蹲在老爷岭也虎视眈眈我们的背后,虽然我们总兵力多些,可是并不占什么优势,而且霍云生有万夫不挡之勇,还会夺魂妖术,咱们用得着他,我看不要搞内讧,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罗金荣哼了一声,大大咧咧道:“老何,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来的时候,剑南王就已经吩咐我们,要注意这个霍云生,如果他有什么要归降的举动,一定要先下手斩了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尤其今天咱们新败,更让他鄙视了,万一他乘夜对我们下手,反倒去投了唐九生,我们不是亏大了?”
郝正通狐疑道:“既然如此,剑南王怎么还派他带重兵来围剑州城呢?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