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均城愣了愣,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又听徐曜洲转了口:“算了,哥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傅均城:“……”
对方变卦变得太快了,傅均城莫名其妙有种十分不甘心的滋味。
实在是很浪费感情。
就隐隐有种……你不要我过来,我就偏想过来的冲动。
但对方终归是徐曜洲。
因此,傅均城的容忍度无端提高了不少,想着也许是徐曜洲怕太麻烦自己也不一定。
要不还是过去一趟?
毕竟徐曜洲会做噩梦,也可能是因为吴靳。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这么想着,傅均城打了个哈欠,懒懒翻身坐起。
去吧去吧,去看看。
说不准是徐曜洲伤口又疼了呢。
结果下一瞬,傅均城穿好外套往外走,打开门,突然发现有人静静站在门口。
是徐曜洲。
纵使四周昏暗,也能看清那双漂亮的眉眼,在听见动静望过来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眨了几下。
对方似乎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紧张兮兮地抿紧了嘴巴。
傅均城呆怔少顷,率先打破这场沉寂夜色:“你怎么在这里?”
徐曜洲纠结地皱了皱眉,像是担心傅均城会不开心,连嗓音都下意识放轻了很多:“我想让哥哥陪陪我,但是又怕哥哥不同意,我就自己过来了。”
傅均城闻言,茫然对上徐曜洲的眼,条件反射般矢口否认:“怎么会?”
徐曜洲半信半疑看着他,小声说:“我就安安静静待着,不会吵到哥哥休息的。”
傅均城突然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还能把人赶走,简直就是禽兽!
做了噩梦之后的徐曜洲,竟然还挺不一样,加上赏心悦目的颜值——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啊!
谁要敢欺负徐曜洲,他就跟人拼命!
怪不得吴靳他们都喜欢徐曜洲!
这种小可爱谁不喜欢!
但尽管如此,傅均城表面上还是表现得非常平静。
酷boy从来都不痴汉。
所以傅均城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挑了挑眉,笑得格外阳光:“瞎说什么呢。”
俗话说的好:
长兄如父!
父爱如山!
话音落下,傅均城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以免徐曜洲觉得自己在唬弄他:“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进来吧,别着凉了。”
徐曜洲迟疑了两秒才点头,轻手轻脚跟着傅均城进屋。
担心徐曜洲会磕着碰着,傅均城还特意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见了徐曜洲脖颈处的伤,配上眼角那不算明显的疤,像可怜巴巴的小兽,尤其是对方盯着他看的时候,瞳仁乌黑,倒映着灯光的轮廓,像是盛满细碎星河。
而当徐曜洲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傅均城站在一旁,突然鬼使神差揉了揉徐曜洲的头顶。
等傅均城回过神,手已经碰到了徐曜洲的发梢。
对方的头发清爽柔软,比他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他这一举动,让徐曜洲迎上他视线的同时,眸光里多了几分猝不及防的惊讶。
但又稍纵即逝,快得像是他的错觉。
傅均城的手微僵,想起徐曜洲的洁癖人设,下意识就要收手。
可收的太快又容易突兀,难免更加尴尬。
好在徐曜洲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
清了清嗓子,傅均城慢声问:“要不要喝水,我替你倒一杯来?”
一边说,傅均城一边不动声色把手拿开。
与此同时。
徐曜洲垂眸,微敛眼睑下的眸光暗了暗,随即摇头。
完美。
傅均城心想。
突然听见徐曜洲说:“哥哥你别管我,赶紧去睡吧。”
“没事,”傅均城反驳道,“我不困。”
话到一半,倏地没忍住,打了个无比困倦的哈欠。
傅均城:“……”
就……
困意来得很突然。
连徐曜洲也愣了一下,旋即淡淡勾了勾唇角,要笑不笑地注视着他。
而傅均城满眼写着“你听我解释”五个大字,看着徐曜洲张了张嘴,沉默几秒,硬生生把视线从徐曜洲的方向别开。
傅均城:“突然有点困。”
徐曜洲莞尔应声:“嗯。”
傅均城:“……刚才确实是不困的。”
徐曜洲笑道:“我知道。”
傅均城:“……”
你这样的语气,真的很难让人信服啊喂!
徐曜洲很体贴地出声:“晚安,哥哥。”
傅均城:“…………”
傅均城坐在床沿扶额,前一刻好不容易勉强撑住的脸,突然就丢光了。
太难了。
傅均城败下阵来:“别晚安了。”
徐曜洲不解地仰头看他。
见徐曜洲半天不动,傅均城拧眉:“你还真准备在沙发上坐一晚吗?”
徐曜洲像是没听清:“哥哥?”
傅均城无奈道:“床上又不是睡不下,难道你还嫌弃我不成?”
徐曜洲眸光微动,一声不吭。
他直愣愣坐在那儿,目光轻飘飘落在傅均城的脸上。
总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双桃花眼长得过于标致,所以每当那双湛亮眼眸静静瞧过来的时候,总是容易显得多情,但却很纯粹。
像是一汪清澈春水,化在你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