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有别的打算,李初顾不上,只缠着李治道明来意。
“父亲,我钱不够。”李初挽着李治的胳膊,巴巴地把情况说来,做生意还得找靠山,顺便争取权利。
李治一顿,不过这么多年算是习惯李初的直来直往了,这会儿笑着问道:“昨天不是还说有钱吗?怎么才过去一天,你就说自己钱不够了?”
李初煞有其事地道:“父亲,那是因为我今天出门选好了店铺,比起租院子,租铺面,自然是买的划算?”
李治笑笑地道:“按这个道理来说确实不假,若是你想长久做生意,还是买的划算,虽说一下子投入太多,后期总是能收得回来的。”
“两千两银子,我买了一个铺面,还带院子的,可是我只有一千两。父亲,你给我借个两千两呗,三个月内,我翻倍还你?”李初和李治谈条件,想要人家借钱,是得要谈条件的,哪怕是亲父女,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
这么高的回报,李治上下打量李初一圈问道:“你已经想到做什么生意了?”
点头点头,一开始还没想好的,逛一圈后想好了,既然都想好了,李初更有信心一定能把借李治的钱还清。
李治叹一口气道:“你这可是不小的数目。要知道寻常人家一年几口人也不过花个十几两的银子,一口气借两千两,三个月翻倍还有,不说你买的店铺要两千两,加上你有的一千两,我借你两千两让你买下院子,你就剩下一千两银子,三个月你想用一千两赚回四千两,甚至更多,初儿,你是异想天开?”
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理不清其中的利益关系,李初这样做事风险甚大,李治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父亲就是认为我在玩的,那你就当是借我两千两玩玩。”李初心知她这事要是说出去,十个有九个和李治一样是不相信的她能做到。虽说找武媚娘,武媚娘肯定会给,可是还是得找李治,宫中宫外说话算数,最做得主的还是李治。
打主意到李治这个老父亲的头上,李治必有条件的,条件好谈,只要争取。
李治笑了笑道:“这样不少的一笔钱,借给你玩玩不是不行,但是初儿清楚,钱不少,你说的条件还得加上另一个条件。”
李初早就料到了,要不然她怎么会送上门来?
有附加的条件,李治一定会把两千两借给她的,那就是李初的机会。
“父亲请说。”李初已经坐直了,等着李治把条件说出来,她保证一定会尽她所能的做到。
李治道:“若是三个月后你不能翻倍把钱还给我,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提挣钱的事。”
昨天才答应李初挣钱的人,看到今天李初积极的态度,倒是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就算做错,必须都不能回头。
但是,为了怕李初再折腾下去,还是有言在先吧,几千两银子让李初试手可以,总不能一直由着李初折腾吧。
宣太后:“你这位父亲看着通情达理,也是未雨绸缪的,一次不成的事,往后你要是还想继续折腾下去,那可怎么行。杜绝你挣钱的事,更是把你的翅膀折了,往后你就只是大唐众多公主中的一个,你的人生,你的未来,都由他们决定。”
吕太后:“争口气群主,你可不能任由他摆布。”
李初握拳,她自然明白李治存的什么心,她要做到,一定要做到。
“好!”李初爽快的答应,好在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好做什么事,李治最有可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想明白还送上门来,必须誓要做成的。
李治道:“你我父女约定,总不会言而无信。”
李初道:“可以立字据。”
……李治一点都不介意李初立下字据的,文房四宝都在,李初赶紧的。
哪怕李治没把话说出来,意思表现得够明显的。
萧太后:“我总觉得群主像是跳进高宗陷阱里的猎物!”
……李初虽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没办法,诱饵恰是李初想要的,李初就得咬上,死死地咬着,打死也不松口。
李初利落地执笔写下约定的内容,签上自己的大名,还给画个押,李治看了一眼道:“字写得不错,甚是不错。”
那么的夸着她,李初冲他笑了笑,李治将纸拿起来吹干了,吩咐道:“去取两千两来。”
契约在手,李治立刻让人去把李初想要的两千两取来。
李初讨好地冲李治道谢,“多谢父亲。”
“这等怎么样都不赚的买卖,初儿以为,是你更高一筹,还是我?”李治问了李初。
宣太后:“从来不知一个皇帝可以这么无耻。”
吕太后:“你那是没见过刘邦。”
萧太后:“作为一个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脸,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人,已经把脸丢得一干二净。”
李初倒是不管李治扎心的话,“三个月后才见分晓,父亲别着急。”
“我儿若是能在三个月内挣到四千两,可见颇有经商的天赋,理应让你展翅高飞。”李治所说的怎么他都不会赔的生意,更着重于最后的结果。
内侍取了钱来,盒子装着呢,不轻的份量,递到李治的手里,李治伸手接过,放到李初的手里,“拿好了,拿稳了。”
“多谢父亲。”别管李治存的什么样的心,可是李治把钱借她了对吧,接下来的事,就得李初自己闯,自己办。
“今天出宫遇着什么事了?”李治点到即止,还是想问问李初出长安逛街都碰到什么事了。
李初意味深长的道:“长安的傻子真多。”
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李初不想多说了,抱着一盒子的银子起来道:“父亲我回去准备挣钱的事,不和你多说了,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问问卫因,慈心被我安排去做事了,你只能问卫因。”
对于李治派人到她身边守卫,何尝不是可以清楚知道李初都发生什么样的事,倒是省得李初禀告了。
“你倒是坦然得很!”李治听到李初说的话,反问一句。
“事无不可对人言,尤其是父亲,还是要多谢父亲派来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好本事,我多亏有她们护着。”肯定李治送来的人都是好本事的,还有她们尽心相护,这件事也得让李治知道,功劳都要记上。
李治微微一顿,李初已经挥手走远了。
李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作为一个帝王岂会分不出真话还是假话,李初对于他派到她身边的人,满心只有感激,没有丝毫其他的想法。
当年,他在李初这个年纪,面对同样的事情时,他是怎么想的?
多是不相信的吧,满心的认为那都是父兄派到他的身边来监视他的人。
因为是女儿,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所以不会多想,很多事都往好里想?
李治想到可能他们的心不一样的原因只有这么一个!
“去把卫因叫来。”李治开口吩咐下,内侍赶紧去办,没一会儿人已经领着进来,李治道:“这么快?”
“公主走的时候把卫因留下了,道是皇上寻卫因有事。”情况是这么样的一个情况,内侍听着侍卫们说起此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像他们公主这么坦荡的,好像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怕人知道,不畏于人言。
李治想到李初临走前说的话,轻笑了,“真是个机灵鬼啊!”
没有人敢接李治的话,李治朝卫因问道:“今天出宫发生的事说说。”
卫因就是个孩子,见着李治都挺害怕的,但是李治有所吩咐,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从出宫之后发生的事尽都说来,连同刚刚杨氏带人进宫赔礼的事也都一并说明。
李治目光灼灼,“武氏,拿着皇后的令牌欺负到初儿的头上了?”
关注这一点,难道李治没有听完吗?
她可说得很清楚的,李初当时就把令牌抢了,欺负李初是断无可能的,李初不欺负人就算她手下留情了。
“你去问问皇后,武家的人该如何处置?”李治吩咐一声,内侍立刻听话去办,这件事关系不小,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出大事了。
可是那内侍出去没一会儿又折回来了,卫因是没有李治的吩咐都不敢退下,李治这个时候好像在想什么,折回来的内侍唤一声皇上,刚想把听到的话告诉李治的,一眼看到卫因,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李治岂会看不明白,冲着卫因道:“下去吧,往后护好初儿,不容有半点闪失。”
谁都知道李初这位公主哪怕诸王出生,现在又有了更小的一位公主,还是没能夺去她在李治和武媚娘心中的位置。
像太子身边都没有像他们这样守卫的人,卫因应下一声是,立刻退出去。
没了外人,李治意示内侍有什么话只管说,内侍立刻把自己刚出门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李治,李治的脸黑了。“好,好啊,真是好本事,武家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朕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此话藏着的怒意,令旁听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唤一声皇上,李治很快敛去怒容。
“去,让皇后自己看着处理,朕只要一个结果,敢冒犯皇家公主,敢意图谋害皇嗣,一个都不能留。”
如此命令下达,就是不想让人活着了,内侍惊心吓着一般地抬起头看向李治,似乎想确定李治是一时气极所言,还是真有这般的打算。
“还不快去。”李治催促着,内侍不敢不听,应着声退下去。
“等等。”李治想了想又喊住人,内侍乖乖地立在一旁,李治道:“武家的人让皇后自行处置,韩国夫人,朕来。”
有些事,他想亲自去问问,内侍自不敢多言,李治怎么处理一个人是他的事,有吩咐下去,武媚娘不管想听还是不想听都要听。
“诺。”内侍得令退下。
李治便准备去见一个人,一个他应该要见,也一定得见的人。
武媚娘那里很快收到李治的命令,有些事既然是她有意为之,李治只说让她处置武家的人,还有一个没说要怎么办。
不说,便是李治有自己的想法,那便随他去吧,想来也就这一两日会有结果的。
“去武家传个信,目无王法,蔑视皇族者,当诛!武家的人,让他们自己想好怎么处置。”武媚娘让人去武家传话,武家的人自己作死,自己敢不把李治和李氏放在眼里,心中没有大唐便该处置他们。
律法不是摆设,李初作为公主都谨守礼法,武家的人也没有资格践踏大唐的律法。
有些事,有些罪名,若是没有人计较自然没事,反之有人想跟他们计较,那么他们连逃都没办法逃。
*
李初正拿着纸笔画着东西,宣太后冒出一句:“武后竟然没有处置武家的人,我觉得要出大事了。”
吕太后:“你说,武后这些年执掌内宫,前朝也有她的人,她要是想对付一个武顺,就算武顺得高宗的心,她就拿他没办法了?”
萧太后:“要说这种事情,最有经验的该是你,戚姬那样的人你是怎么忍到最后的?”
吕太后:“还不是因为明白一个道理,杀一个戚姬不是什么大事,我要是想,直接能让宫人将她杖毙,杀了她如何脱身最重要,我可不是独身一人,杀了她万事大吉,一命赔一命都无妨,我还有儿女要护着。”
道理分明,萧太后:“忍了许多年,这难道是机会?”
宣太后着急地冲李初喊起来:“你作为一个公主,怎么连点消息来源都没有,宫里的事,朝廷的事,你都不关心,也没个消息渠道,你就不能发奋一点?”
李初正落笔画着,压根没看群时的信息,宣太后心急如焚了,喊了半天李初都没反应,最后只能@人啊。
李初被这么大震动喊冒头,一眼看完太后们的分析,不急不慢地说明想法:“权,不是不可以争,但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就是一个公主,就算想消息灵通,总不好做得太明显,否则会出事的。”
“我娘,武后,她在这宫里的人脉谁能比,事事想知道的公主,那是想干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人张罗起来,最后我失了他们的心,这笔买卖划算?”
当然是不划算的!
李初立于宫中的根本就是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只要他们宠着李初,那么李初想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宣太后:“依你看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
少听着李初的忽悠,李初心里的主意正着,要是不小心点应付,真让她给绕进去了。
李初:“等哪天我娘想到该让我练练宫务了,自然就是时候了。”
执掌宫务就得要人,哪里都得有自己的人,做起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对李初来说最重要的事在眼下:“我正忙着想挣钱的事,你们自己玩去,就别叫唤我了。”
宣太后:“你一个没做过生意的人,天知道皇帝怎么会愿意把这么大一笔银子交给你,难道是钱多不怕?”
李初:“我父亲不能宠人?能宠别人,宠一回女儿不可以?”
问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宣太后:“可以,所以说我们一群太后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公主混在一起?”
跟李初那么多年,好些话都学了,混这个词,宣太后用起来一点都不违和。
李初:“系统,出来接受询问,你给大家一个交代,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样?”
系统:系统已死,有事请烧纸。
那么一个没用的系统,好在李初从来也没指望过系统,系统给诸位太后画的那个圆饼对李初是没用的,李初只管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