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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1 / 2)


他陡然一阵慌,但迅速镇定住,他还蹲在水中,露出?羞窘的表情道,“外?头冷,殿下回?营帐歇着吧。”

姬姮的视线落在他身前的水域,直直的,像是能穿过?那层水看到底下的东西。

这个时?节水底已经开始长水草,水面上零零碎碎飘着浮萍,陆韶不怕她看,但她套了件直缀就跑出?来,很容易着凉。

“殿下回?去吧,别冻着身子。”

姬姮往河边走近,站到水边的石头上,问他,“你为什么洗冷水澡?”

陆韶尴尬笑道,“行?军在外?多有不便?,热水并不常有。”

姬姮伸手摸了下他肩膀。

陆韶顿住身,不知她要?干嘛。

姬姮手指游曳到他胳膊处,蓦地要?探入水。

陆韶立时?握住她手,“殿下。”

姬姮皱一下眉,冷气笼罩着她,令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连被他捏着手都不知道让放,她轻声问,“你在水里摸什么?”

陆韶抿唇,“您给奴才的戒指不小心掉水里,刚刚奴才在找戒指。”

他摊开手,将戒指给她看。

姬姮扫一眼,撤回?手转身上岸。

陆韶等她走远了,才慌忙起身穿好衣裳,跟着回?了营帐。

——

下午姬焕被送来,皇帝走了有一个多月,他在宫里过?的不算好,贴身的几个女官虽说不敢苛待他,但总归没有皇帝在时?尽心,再连着要?上启蒙,一个六岁孩子哪儿有那么多精力折腾,倒瘦了不少,人也?消沉。

见着姬姮才高?兴,直围着她嘻嘻哈哈,“皇姐!宫里人都说你死了,害的我哭过?好几回?。”

姬姮撇唇冷笑,“那看来过?不了几日,燕京都要?知道我羞愧自缢了。”

陆韶削了个梨给姬焕,心思飘远,从此燕京不再有她这个活人,他只要?想,完全可以将她藏匿住,往后以他为天地,他也?不用再做她的狗。

他瞥过?姬姮,她的倨傲刻在骨子里,是与生俱来的,她看不起任何人,得所有人捧着她。

这样香艳冷傲的公主,折了她的细手腕捆在怀里才好玩。

只是她会伤心哭泣。

“辟出?新营帐,本宫跟皇弟暂住,”姬姮道,先前说要?住在他这里的话全不作数。

陆韶指节动了动,掩下心底灰暗,应声是,“营中人多,两位殿下没事不要?乱跑。”

姬焕边吃梨,边张着小手拉他,“陆韶,你不陪我们吗?”

他手上全是梨水,黏巴巴的,陆韶抽出?白帕细心替他擦手,哄着道,“奴才要?去打坏蛋。”

他感?觉到姬姮的视线定在他脸上,带有某种探究,但他不能跟她对视,只任她观察。

姬焕似懂非懂的哦着,“你本事真?大,比皇姐还厉害。”

陆韶眉头一跳,果然见姬姮阴恻恻对他笑。

陆韶立刻做谦卑状,弯腰道,“小殿下抬举奴才,奴才有今日都是九殿下栽培,万不敢越过?九殿下自高?自大。”

姬焕挠挠头,抬腿坐到姬姮身旁依着她,撒娇道,“皇姐,陆韶这么好,你把?他给我吧,宫里的太?监都不听话,我不喜欢。”

姬姮捏他小脸,“他如今是父皇的大红人,我哪儿能差遣他。”

父皇跟前人他就没法要?了,姬焕失落的垂着小脑袋。

陆韶掬着笑,“小殿下别气馁,往后您登基了,奴才也?一样是您跟前人。”

登基是什么意思,姬焕在尚不记事时?就被丽妃教导过?,丽妃时?常跟他说,他是未来的东宫太?子,皇位迟早是他的,但丽妃每每跟他说这些都脸色极凶,他很害怕,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当皇帝。

不过?现在看陆韶这般说,他又觉得当皇帝或许是个好事,但他也?愁眉苦脸,“那些宫女都说,宫里要?添新皇子,太?子一定是他。”

姬姮卷好宽袖,拍拍他的头,“真?要?是有新皇子,你就更要?讨父皇欢心,要?好好读书,乖乖听话,这样父皇就会只疼你一个。”

姬焕便?挺起小胸脯,颇自信道,“我最听话!”

姬姮两眼含柔,摸摸他直笑。

陆韶立在旁边看她笑,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亲切温柔,她从前便?是笑也?多是讥讽和冷淡,好像谁都入不了她的心,直到今日陆韶才看出?,她也?有心,只是这心全在姬焕身上,旁的人想占据。

太?难了。

——

两日后的夜里,陆韶派去清河的缇骑传回?来信,他们杀了前来接应的人,已经成?功潜伏进关中地界,为大军开路。

陆韶便?在当夜率大军踏入关中,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关中城门?口,那城头将士早已被换装的缇骑自内伏杀,陆韶朝后方招手,便?有一人隔空放出?信号弹。

片刻,城门?自里边打开。

陆韶策马当先冲了进去,其后缇骑们紧跟着冲进城内。

关中自来不及燕京繁华,到深夜各家都熄灯睡觉,鲜少有人在街头晃荡,大军闯入城中后,齐王将士才反应过?来,可都为时?已晚,只能负隅顽抗。

陆韶一路杀到齐王府,齐王府内正摆着宴,一众人喝的满面红光,齐王更是醉在座上跟怀里的女人调情。

齐王府大门?就在这时?被人自外?边撞开,缇骑们手持着腰刀齐齐入内,包括齐王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愣住,还不待他们动作,脖子上已经架了刀。

陆韶从马上跳下,回?身转到后方的马车边,对里头道,“殿下,到地方了。”

姬姮挑开车帘,由他搀着落地,她想缩回?手,但见这四周尽是缇骑,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估计只当她是陆韶的女人,这么一想,她心口那阵恶气出?不去,便?只得被他捏着手带进齐王府。

陆韶牵着她穿过?那些酒席,悠闲的踱到齐王跟前。

齐王长的很像皇帝,只那双眼浑浊,比不得皇帝凤眸威仪,他喝高?了,眼睛自陆韶转向姬姮,从她的脸扫到全身,未几露出?□□,伸手朝她脸抓来,“美人儿!”

姬姮那两条纤浓秀眉紧紧皱成?结,脸上的厌恶掩不住,若不是嫌他脏臭,估计早已上手打人。

陆韶耷拉着眼皮,胳膊微抬,自袖里掉出?一把?小刀,在那只手快要?伸到姬姮脸上时?,他拿起小刀一下扎进手背里。

“啊!”

齐王惨叫一声,倒在案席上疼得抽搐,酒也?醒了大半,他这时?才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他瞪着眼颤声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把?他给咱家拎进来,”陆韶踢开门?槛边挡着的小厮,执着姬姮的手入了堂屋。

齐王府宽阔,一个堂屋都快赶的上寻常人家的住房,里头的桌椅摆设一应用具看着都是珍品,可见其平日是如何奢靡。

陆韶扶姬姮上座。

齐王被缇骑五花大绑踢进堂内,他仍有些懵,但看陆韶的衣着也?勉强猜出?一点?,他喝声道,“大胆!本王你们也?敢抓!”

陆韶攥着帕子揩手,吊着眼尾睨他,“咱家奉旨捉拿逆贼。”

齐王窒住,旋即破口大骂,“陛下都已经去了辽北,你奉的哪门?子旨,本王看你是假传圣旨!你才是逆贼!”

他说的吐沫星子横飞,姬姮一脸青黑,忍耐半晌到底扼不住火气,骤然站起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陆韶朝屋里的缇骑挥手,那些缇骑便?都悄悄退出?去,还顺带将门?合上。

姬姮磨牙凿齿的对他笑,那眼神只差将他撕成?肉片,“叔父好本事,如今连本宫都认不得了。”

齐王望着她,仔细辨认,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是谁。

这也?难怪,姬姮尚在襁褓中时?,齐王就已经离京去了藩地,只在第二年回?京给皇帝贺寿时?远远见过?她,那时?她才会走路,和眼前这样艳丽乖戾的长相对不上。

“……你,你是皇兄的女儿?”

姬姮眯眼笑,“皇叔真?是年纪大了,你不是跟皇后娘娘做好了交易,用我来给你治伤,你去当皇后娘娘的臣?”

齐王惊出?一身汗,对着她上上下下看,随即抖着声道,“……你把?辕儿怎么了?”

姬姮的目光落在他废掉的那条胳膊上,挑唇笑,“死了。”

齐王一颤,立时?老泪纵横,他猛地要?起身。

陆韶自旁边一脚踩在他的伤手上,他龇牙咧嘴倒在地上,哭骂着,“你怎么敢杀他!本王定要?将你剁碎成?泥!”

“然后入药?”姬姮后退一步,站到陆韶身边,陆韶摸出?来新帕子替她擦脸。

姬姮闭着眼,感?受那手指在她脸上游动,快要?一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被他服侍,潜意识里,他好像比京墨更好用。

她慢慢睁开眸子,他的手停在她眼下,很快撤走。

地上齐王惊疑不定的看着陆韶,“他是谁?”

姬姮弯唇,“他是父皇派来镇压你的人。”

齐王瘫坐在地,“……怎么会?”

陆韶将帕子叠的四四方方,揣回?袖里,“怎么不会?皇后娘娘直接把?你卖给了陛下,不然咱家闲的没事做,跑过?来抓你?”

齐王难以置信,眼珠子往上又往下,在肚子里回?想了一周仍觉得不可能,“你们在诓本王!”

姬姮哼笑,“诓你有什么意思?你跟皇后娘娘要?本宫,还答应皇后娘娘将来会拥立她挑出?的皇子为太?子,你不也?是在骗皇后娘娘吗?难道你还真?打算推举父皇的儿子当太?子?你们这笔交易互相揣着鬼心思,只许你骗人,还不准皇后娘娘先将你一军?”

齐王被她怼的瞪目结舌,“这个女人竟敢耍我?”

陆韶叹笑,自腰间香囊里取出?一张纸,展开铺在他面前,温善笑道,“你看看,咱家将你的罪证都列了出?来,你瞧着合适,就给画个押,咱家回?去了也?好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省得她成?天担惊受怕。”

齐王望着那张纸,上面列出?了十?余条罪状,其中最令他愤怒的便?是强加的那条,皇后以身犯险,诱出?齐王造反野心。

她犯什么险,分明是一拍即合的,如今所有罪责全推到他身上,合着她清清白白,他成?了阶下囚!

齐王抓起那张纸撕的粉碎,“本王不认!皇后亲口说出?将来太?子必须是她选出?的,本王确实跟她承诺,只要?将九公主送给本王,本王愿助她成?为太?后,你们说本王谋反,她想成?为太?后不也?是盼着陛下死?”

陆韶啧啧声,拍一下手。

堂屋门?打开,缇骑送进来纸笔,端到齐王跟前。

陆韶笑道,“咱家瞧你也?是条汉子,就给你个自述的机会,把?你说的都写了,咱家带回?去呈给陛下,自有公断。”

齐王这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拿起笔将他和皇后私下交涉的事情悉数写在纸上,甚至还添油加醋了几笔。

等他写完,陆韶拿了那张纸看一遍,甚是满意的递给姬姮。

姬姮翘起眉,笑的欢快,“皇叔这拉人下水的本事当真?不差,回?头父皇瞧了,咱们皇后娘娘这后位算是坐到头了。”

齐王猛愣住,旋即清醒过?来先前是他们设套,他窜起身要?来抢纸,陆韶单手环住姬姮的腰送到自己身后,旋即转过?腰刀直砍到他胳膊上。

齐王瞬时?倒在地上嘶叫,“本王要?见陛下!你们两个竟敢无故坑害本王!陛下不会轻易信的!”

姬姮乜他冷笑,“这纸上的字都是皇叔亲笔书写,还能作假不成?。”

齐王煞白着脸,仰声叫道,“本王忠君爱国,分明是你们这些奸佞小人作祟,你们敢杀本王,天下人都不会饶过?你们!”

“齐王世子私出?京都,本就是违逆陛下,陛下出?征前特?意跟咱家指示,凡齐王有异动,杀!”陆韶提着腰刀一步步朝他靠近。

齐王惊恐万分,翻身朝外?爬。

陆韶手起刀落,扎进他的胸口随后迅速拔出?,鲜血洒了一地,他趴在地上挣扎不了两下,人就没了气。

腰刀上的血顺着刀锋缓缓往下流,一下一下滴在地上,陆韶自兜里摸出?崭新帕子极细致的将刀面擦干净,然后扔地上,腰刀插回?刀鞘,他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杀人时?的狠戾。

姬姮怔怔看着那帕子上的血,好像在她跟他接触后,他的袖子里总是有数不尽的干净帕子,给她擦脸,给她擦嘴,还给她擦眼泪,她从来对这些都不在意,她只当是奴才侍奉主子应该做的,这些帕子也?是为她备好的。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帕子不仅仅是给她用的,还能用来抹掉血迹,掩藏脏污。

“殿下吓到了?”陆韶柔声笑道。

姬姮的目光转到他脸上,他笑起来最是好看,两眼弯弯,唇翘齿白,很有少年气。

但那笑已经不能让人觉得他忠实,从前他像狗,如今他更像一匹茹毛饮血的狼,他笑只会令人不寒而栗。

姬姮偏过?脸,“没有。”

陆韶翘了翘唇,去把?门?打开了。

院子里早被收拾干净,那些齐王府门?客全部被拖下去处理了,只空气里还能嗅到血气,他仰头往天上瞧,那弯月隐在云层里,已经发不出?光辉。

底下缇骑上前道,“陆少监,后院已经收干净,还请过?去歇息。”

陆韶颔首,回?身朝姬姮走来,抬起手臂放在她身侧,等着她搭手。

姬姮扫过?一眼,兀自踏过?门?槛出?去。

陆韶冷住脸,望着那纤细的脊背咧出?一个可有可无的笑,半晌跟在她后头入了院子。

——

屋里寂静,姬姮靠在榻上,眼眸微垂。

陆韶端水盆进来,蹲到地上,捏起她的脚踝放进热水里,手里攥着毛巾,托好她的足认真?招水洗。

她的脚将好被他一只手握住,没用多大力,他手上动作轻柔,表情也?温和,嘴边还挂着笑,像是极享受这种服侍人的感?觉。

姬姮眉头紧锁,分明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无端就让她生出?一种被掌控的不适,她想抬脚。

陆韶轻捏着没让她动,就手洗去脚边沾到的血迹,低笑道,“殿下别动,这脏东西得洗干净才好。”

姬姮抿着唇等他洗好。

陆韶洗完就将那两只足放到榻上,躬身将水盆倒出?去,他的姿态很卑微,走出?去再进来,抱了新毯子盖到她身上,做的活娴熟又稳妥,仿佛一个寻常太?监在伺候主子就寝。

他见姬姮睁着眼看他,忖度着笑,“殿下睡不着?”

姬姮一言不发。

陆韶眼睫轻动,探手要?抚她的脸颊,被她拨开手,他还是笑道,“不要?奴才抱着睡吗?”

这口气很平常,平常的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句问候语。

姬姮瞥他又侧过?脸,闭眸道,“你杀了齐王,等于你的身份摆在台面上,刘乾不会那么好糊弄。”

“殿下是在担心奴才?”陆韶笑意加深。

姬姮拧住眉,“别跟本宫嬉皮笑脸。”

她不喜欢。

陆韶便?正色道,“就像殿下先前说的,奴才在台面上更是陛下的人,奴才是奉旨杀贼,刘乾即使怀疑奴才,也?不敢对奴才怎么样,更不用说,这次回?京,皇后娘娘必定万劫不复,刘乾都自身难保,又岂会再盯着奴才?”

姬姮掀开一点?眼皮,余光瞟着他,“你怎么知道皇后万劫不复?”

皇后能坐上后位,靠的不是她自己,是她身后的英国公,英国公这次虽然战败,但根底还在,再加上姬鎏战死,皇帝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不可能轻易废后。

“殿下还是不了解陛下,陛下的眼里,第一是大魏,其后才是儿女情长,皇后娘娘做下的每一件事都危及到大魏安宁,纵然陛下再顾忌英国公,也?不可能再容皇后娘娘嚣张,这个后位她保不住了,”陆韶道。

帝王的心思最难猜,也?最好猜,甘于臣下,是最好的待君之道。

姬姮两眼愣怔,她几乎是被父皇一手带大,母妃也?宠着她,但她懂事后,父皇亲身教导,宫里人都说,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姐姐们也?都让着她,可这些全都是假的。

她听话,所以父皇疼她,母妃听话,所以父皇宠她,她不听话,父皇百般打压,母妃不听话,父皇便?将她冷落了。

她的长睫扑闪,片刻有泪光乍现。

陆韶抬指摸过?那睫毛下的水珠,轻轻一捏,就碎了,她从呆懵中回?神,又恢复成?那副冷漠的神态,她说,“你出?去。”

陆韶顿了顿,原想说她现今身份是他的女人,没理由让他出?去,但见她脸色不好,便?踱走开门?,正要?出?去。

那门?边站着个姑娘,娇羞一张脸期期艾艾的瞅他,“奴家怜怜见过?大人。”

陆韶皱一下眉似想到什么勾一抹笑来,他饶有深意问道,“哪儿来的?”

怜怜当即眼底畜泪,哭哭啼啼道,“奴家是被齐王抢进府的,多亏大人救了奴家,奴家想报答大人,但奴家身无分文……”

她就差把?以身相许四个字写在脸上,这齐王府现今成?了反贼窝,齐王的那些女人自然都不能留,她倒是机灵,想出?献身的主意来自保,却是个有脑子的。

只是可惜。

陆韶笑的越发亲和,眼眸微斜,邪气道,“咱家是太?监,你也?愿意?”

怜怜揪紧帕子,只迟疑了一刹那,就立刻点?点?头,手指也?试探着要?来搭他肩膀。

陆韶人没动。

就在怜怜快要?靠上他胸口时?,他骤然被拽的往后一踉跄,侧转头就见姬姮赤脚站在他身旁,双眸阴郁的瞪着怜怜。

怜怜搅着帕子看她,从她的脸看到腰,最后落在地上那双纤足上,心内暗叹妙人,若齐王还在,估计也?得被抢进后院。

她讪讪笑道,“姐姐火气忒冲了些,奴家也?算是大人的人,往后咱们共同服侍大人,姐姐可别置气啊。”

姬姮一脚踩在陆韶腿上,陆韶眼中滑过?笑意,弯身将她横抱起来,她将脑袋贴在他脸侧,扬手照着怜怜的脸就给了一巴掌。

怜怜被打傻了,一手捂着脸哭叫,“你怎么打人啊!”

姬姮睨过?她,转头埋进陆韶衣襟里,“关门?。”

陆韶单手拢着她,空着右手欲关门?。

怜怜急忙按住门?,“大人……”

陆韶挑眉,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门?哐的合上,怜怜傻在外?头,哭也?不是丧也?不是,一旁缇骑看够了热闹,将她拉了下去。

屋内姬姮被陆韶抱着坐到榻侧,他手臂环在她腰上,等她自己开口叫他走。

姬姮埋在他怀里很长时?间,长的让陆韶都快以为她要?睡过?去,她说话了,“她碰了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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