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井航接口道:“我知道,被查的那个叫石川,是个巡查部长。但是除了石川之外没抓任何人,要我说石川就是被断尾求生了。”
和马点头:“没错。石川巡查部长不可能是唯一一个腐化的,肯定还有很多人通过马券拿到了极道的好处。但是日本是个赌马文化发达的国家,不能因为警察下班买马券就把所有人抓起来。”
炭井航抱怨道:“就是这么回事,石川的事情出来后,我略微调查了一下买马券的警察,结果发现几乎就没有不买的。”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炭井航摇头,“只是石川巡查部长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这么神经质。你知道石川巡查部长——还有那个叫香川香子小姐后续的事情怎么样了吗?”
和马听到香川小姐的名字,立刻骤起眉头:“她又遇到危险了?”
“那到是没有。但是上面要求警察厅内务部监察科停止后续的调查。”
“以直接命令的形式?”和马挑了挑眉毛。
“对。一切就到石川巡查部长这里为止。”
和马表情严肃,沉默了几秒才问:“那这和北町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是我想搞清楚的。”
“等一下,你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就跑来找我了?”
“刑侦是你的强项。”炭井航看了和马一眼,“我希望你找到北町是他杀的证据,重启对北町背后利益集团的调查。”
和马咋舌:“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但是这很有价值。你不想把盘踞在警视厅内部的坏人一网打尽吗?”
和马:“我当然想。”
炭井航继续说:“我看你一直没有戴上金表,说明你完全不想拉帮结派,你一定对结党营私深恶痛绝。”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穷,没有钱买金表。”
炭井航大惊:“你可是警部补,工资在日本社会算高的,而且你还写了那么多歌!”
“但我家供着三个大学生啊,其中一个还是武藏野音乐学院的。要不是没钱,我至于开这种车吗?”说着和马拍了拍可丽饼车的方向盘。
炭井航一脸错愕:“大意了,我还以为你绝对过着优渥的生活,不戴金表是为了不同流合污呢。”
“你倒是调查一下再说话啊。”
“我说了刑侦不是我的强项。我也就破破我老婆用装死给我出的小谜题而已。”
和马:“顺便,我昨天才收到了四菱重工的猿岛专务送来的金表。”
炭井航挑了挑眉毛:“猿岛……是那个猿岛警视的亲属吗?”
“好像是他父亲。”
炭井航再次确认和马的手臂:“你没戴?”
和马:“发生了……很多事情啦。我老妹想出来买了那个金表补贴家用的馊主意,我没拗过她。”
这里和马先解释一波,如果这个炭井航是金表组的一员故意收起金表来接近自己探风口的,和马这波解释可以传达事实真相。
如果这个人不是金表组的,那这波解释可以换取他的信任,怎么算都不亏。
炭井航咋舌:“还有这种事。”
他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还捂住额头。
和马:“你怎么了?”
炭井航没回答,先掏出药瓶倒了几片药,一股脑扔进嘴里,然后喀吧喀吧的嚼得很大声。
和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炭井航的长相本来就很像奸角,那鞋拔子脸,尖下巴,在加上那金丝边眼镜,看着就很奸诈,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这长相加上整天嚼药片这个习惯,根本就相当于脑门上贴着“我是坏蛋”的标签。
在咽下药片后,炭井航开口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找你了。这么不小心以后翻船了也怪不了别人。”
和马:“好在你来找我并没有找错。我确实打算继续调查北町的死。”
“你有发现?”
“目前还没有。我会来樱田门是因为我觉得北町的遗书是防水笔写的很奇怪,但似乎警察里用防水笔的不在少数。”
炭井航:“我就不用防水笔。北町不是现场刑警,他是个文官,自从进入警视厅就在主计科任职,现场刑警多带防水笔,那是因为他们可能要在大雨中查案,这就和你们喜欢穿风衣是一个道理。”
和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风衣。
炭井航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而你看我,作为一个坐办公室的,西装才是我的正装。”
麻野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并不能作为证据啊。”
和马一指麻野:“他可是警察大学的高材生,他说了不能当证据,那就是真的不能当。”
“我知道。”炭井航咋舌,“用不着一个警察大学的废物来告诉我这个。”
“喂,他好歹是我的爱博(搭档)。”
“警察大学毕业也不能成为职业组,我们正规全日制大学毕业并且通过甲等公务员考试的才是职业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和马看了眼炭井航一眼,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很讨厌?”
“我作为监察官,整天被人讨厌。”
“不不,相信我,你被讨厌和职位无关。稍微学一学做人怎么样?”和马问。
炭井航正要回话,和马忽然一脚刹车,他直接撞到前部仪表板上。
“喂!怎么开车呢!”炭井航一边大声喊,一边拿下眼镜检查有没有撞坏。
和马却越过他对着路边喊:“要我载你一程吗?检察官阁下?”
路边上亭亭而立的神宫寺玉藻莞尔一笑:“好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