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开始拨号,先按东京区号,结果电话直接开始忙音。
“怎么回事?我刚按了……”
和马回头疑惑的看着佐藤。
佐藤用力按住额头:“干,忘了,最近我们这里有人偷着打东京长途去电台点歌,然后导致这个月话费炸裂,所以头儿把长途功能给停了……”
什么鬼?
“为啥要打电话去东京广播台点歌啊?”
和马问。
“诶?这样有什么问题吗?”至今和马还不知道名字的年轻警察满脸疑惑,“我听那些电台,也经常说‘下面是札幌的读者来电’,札幌人可以打,福冈人打电话点歌也不奇怪吧?”
和马咋舌,他刚跟骚尼音乐合作完,在温泉街跟一帮骚尼音乐的音乐人住了三周,听了一大堆音乐业界的内幕。
他新单曲发布之后,市场部门会去一些覆盖面广听众多的广播台投放广告。
这种很偏远的地方打来点歌的,多半都是磁带发行方投放的“植入广告”。
看起来有个家伙把这些当真了。
他要晚生几十年估计会把那些UP主的恰饭广告当真,以为这些UP真的在玩他们出视频的手游吧。
和马这样想的当儿,坐在靠饮水机位置的办公桌的老警察拎着水杯转过身来。
“这件事有新的发展。犯人好像是受到那个桐生和马的事迹的鼓舞,也想写歌,然后自己找了朋友出了磁带,满心以为要大卖了。
“可是事与愿违,磁带根本卖不动,朋友为了给他追梦,赔得快倾家荡产了。
“所以他就想出了一个法子,自己打电话去广播台点歌。
“光是我们福冈的广播台还好,打几个电话要不了多少钱,可是福冈的台就只能覆盖福冈和周边一些地区,他觉得效果不好。
“于是他就盯上了覆盖全国的大广播台。”
老警察兴致勃勃的说到这里,终于口干难耐,端起茶杯喝了大大一口。
佐藤巡查部长趁这个空隙评价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骂这个人蠢还是称赞他有梦想了。”
老警察摇头:“他最后要不是想到了用警署的电话打长途去东京点歌的馊主意,我倒是可以为他追梦的勇气竖个大拇指。”
和马猛然想起今天去吃拉面,花城订位置是提前一天打电报订的。
这个年代长途电话费非常的夸张。
看来东都警署被这个追梦青年薅羊毛给薅惨了,要不也不会把长途给停了。
和马:“可是,你们把长途停了,不会影响办案吗?”
“影响还是有影响的,遇到要打电话去福冈外面的案子,只能去外面打公用电话了。”老警察叹了口气,“你说打公用电话,又没有回执的,根本就报销不了。偏偏我这个月还接了个要跑佐贺的案子,光打电话的钢镚就用掉了一整个零钱袋呢。”
这老警察,说着这种话的时候,散发出和马熟悉的传达室大爷的气息。
以前和马还住在单位大院里的时候,就觉得传达室大爷看着很和蔼可亲。
不管和地方的小孩有多大冲突,只要冲过了传达室大爷看守的玛奇诺防线,地方上的孩子就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了。
和马再次打量老警察,然后确认老头离印象里的传达室大爷,就还差一个用红漆写着“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茶缸了。
老警察也打量着和马:“这个犯了什么事啊?你们刚刚出警的时候我不在来着。看着腱子肉,健身教练吧?又是和请教练的有钱人家的太太搞上了?”
和马一下子对老警察的联想能力肃然起敬:好家伙,一点沾边的地方都没有。
佐藤指着和马:“这位啊,就是‘那个桐生’。”
和马:“我是大阪的守护者,炸弹魔的克星……”
“啊,是那个桐生啊!”老警察打断了和马的报菜名,“这可巧了!现在是七月多少号来着?我看看啊……”
老警察戴上眼镜,扭头看墙上的挂历。
“嗯?这个日期不对吧?”他站起来,走到挂历前,“我怎么记得昨天就是这个日期了?真是的,除了我就没有人撕挂历了吗?”
老警察把挂历上写着前天日期的那一页撕掉,扔进旁边的纸篓里。
“这个时候了啊,”他看着正确的日期,“所以桐生他是来参加玉龙旗的吧?在玉龙旗之前搞事进了局子?这也太不小心了!”
和马:“怎么感觉福冈是个人都知道明天玉龙旗开打?”
“拜托,我们是警察,遇到大型活动举办,我们都会提心吊胆啦。”老警察转身看着和马,“特别是去年大阪SF大会人质劫持事件之后,辖区有大型活动是个警察都会多留神。”
和马:“那你们一定很庆幸玉龙旗是剑道比赛,在场的都很能打。”
“能打有个屁用啊,大阪那些恐怖分子不是都上枪了吗?剑道说到底是一种竞技运动,哪里比得上枪啊。”老警察说。
和马正想说点“七步之内刀快”的装逼话,办公室门口就有人敲门。
夜里办公室人不多,就和马、佐藤搭档和老警察四个,八只眼睛一起转向门口。
南条保奈美一身白领套装,还戴了一副眼镜,站在门口。
“请问桐生和马在吗?我是来保他出去的。”
保奈美早就看到和马了,还对上目光了,但是她仍然如此说道,仿佛此刻她不是大小姐,而是受雇于人出手相救的律师。
和马举起手:“我就是桐生和马,您是哪位?”
保奈美本来想严肃的,但还是笑出来:“算了,不演了。我不是律师,我身后这位才是。”
律师从保奈美身后走出来:“我是南条财团在福冈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