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冲突啊，”姐姐哭笑不，“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坏孩子了啊？孩子不能像咱这么拍照片？想什么呢宝贝儿，姐姐模特还有清华的呢。”
苗嘉颜不说话了，陈『潮』走过来，问狄哥：“怎么拍？”
打光板挪远了些，姐姐也走开站远了，狄哥说：“随便。”
“……”陈『潮』突然知道了苗嘉颜第一天拍照的感受。只不过体现在苗嘉颜脸上是平静的『迷』茫，到了陈『潮』这儿就是语。
“我不会随便，随便不会拍，你说。”陈『潮』看着狄哥，“你不说我走了。”
狄哥从镜头看他，捏了两张陈『潮』不耐烦皱眉的照片，说：“你俩随便干什么。”
陈『潮』现在就想倒回去三天前，把第一天拍照说苗嘉颜没灵气的狄哥再呛两句。
鬼知道你拍什么。
苗嘉颜见陈『潮』上来脾气了，过来拉住他手腕，抬头看他。
镜头就在旁边架着，陈『潮』于是也低头看苗嘉颜，从他黑亮亮的眼睛看见了自己。
苗嘉颜喉结微微了，像是想说点什么，可这么被陈『潮』盯着看，他忘了自己能说什么。
阴沉沉的天空一片看不到头的“玫瑰”花田，少年和他的爱人对视彼此，小爱人脸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眼睛晕着柔柔的情意，包裹着他英俊的爱人。
姐姐在一边心想绝了绝了，自己拿手机拍了张。
“小哥哥往前走。”狄哥说。
陈『潮』抬腿就走。
“光脚走。”狄哥说。
陈『潮』回头问：“你能拍着脚？”
狄哥说能。
陈『潮』于是把鞋和袜子都脱了，苗嘉颜弯腰拎起来给送到镜头以外的方，跟自己衣服放在一起，匆匆跑回来。
“手牵上。”
陈『潮』把手伸过来，苗嘉颜握住，陈『潮』还没拍一会儿，手还很热，苗嘉颜拍了一阵子了，冻手指冰凉。
陈『潮』换的也是条纯『色』裤子，裤腿有点，脱了鞋裤腿后面就挨着了。月季有刺，陈『潮』尽管站在两排花的间也还是偶尔被刮着脚，苗嘉颜一直光着腿拍，都不知道被刮少次了。
高高的短发男生大步往前走着，身后跟着他牵着手的小爱人。小爱人跑起来裙摆微扬，两只手都攥着男生的手，怕自己跟不上。
“回头，颜颜。”
苗嘉颜见了马上回头，牵着陈『潮』的两只手都没松，还在跟着他走。
狄哥已经不管打光板了，随他俩走。
“手放开。”狄哥说。
苗嘉颜松开了手，站在原看着陈『潮』。
陈『潮』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走了，后背直挺挺的，背影很帅气。
苗嘉颜一直看着他，眼睛不急不躁，站在原，始终是柔和的。
狄哥拍他已经拍上了瘾，他看着陈『潮』，狄哥拍他。
陈『潮』走很远了没见狄哥叫他，再走估计都拍不着了，于是自己回去了。
回去了发现狄哥始终在拍苗嘉颜，心想我走那么远的意义是什么。
“还用不用我了？”陈『潮』光着脚走了这半天，脚都走凉了。
“用，没拍完呢。”狄哥说。
“那拍。”陈『潮』说。
狄哥绕到陈『潮』身后去，拉开一点距离，出声提示：“颜颜。”
苗嘉颜站在陈『潮』身前，这样全被陈『潮』挡住，拍不到。他往旁边挪了一步，从陈『潮』旁边『露』出来。
狄哥说：“回去。”
苗嘉颜很『迷』茫，一步迈了回去。
狄哥说：“颜颜，看我。”
陈『潮』：“……”
苗嘉颜却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看陈『潮』。陈『潮』拍都没脾气了，觉苗儿这钱挣也真不容易。
苗嘉颜比陈『潮』矮，陈『潮』这个子窜起来没个完，苗嘉颜现在也就一米七出头。
他突然伸手环住陈『潮』的脖子，跷着脚贴上来，把巴搭上陈『潮』的右肩。头发软软披来，也蹭着陈『潮』颌线。
“漂亮。”狄哥说。
狄哥走近了点，苗嘉颜拿掉了一条胳膊。他平静看着镜头，右手搭着陈『潮』肩膀，左手垂在身侧。
从陈『潮』肩膀以外能看到他一点轮廓，肩膀上挂着细细的白吊带。
跷脚一直站着站不住，苗嘉颜累了，把胳膊收了回来。
狄哥说：“小哥哥坐。”
陈『潮』问：“还拍久？”
狄哥说：“最后一组。”
陈『潮』于是原坐，狄哥单手拎着架打光板过来，支在稍微远点的距离上。
陈『潮』是盘腿坐的，狄哥说：“后背不用挺那么直，像打坐。”
没脾气了的陈『潮』把肩膀塌了去，后背也放松微弓着。
狄哥满意了，示意苗嘉颜：“坐。”
苗嘉颜也盘腿坐了来，跟陈『潮』膝盖顶着膝盖。
“你不用弓着，你挺直点儿。”狄哥说。
苗嘉颜把后背绷成一条线，直溜溜的。
“ok，看他。”
本来就阴天，为时间晚了，这会儿天『色』很暗了。
苗嘉颜凑近了去看陈『潮』，和他对视。
陈『潮』感到苗嘉颜挨着他的腿在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
一个挺直一个微弓，他此时完全平视着。苗嘉颜鼻梁上凸起的小骨头变有些明显，陈『潮』在这种暗度，看见了苗嘉颜脸上有几颗小小的痣，分散在各处。有一颗就在嘴巴面，离他的唇线可能只有半厘米。
他本就亲密，这种程度的亲密并不算什么。
“再近点儿。”狄哥说。
苗嘉颜于是往前探了些，他的手拄在上，正按住一株月季的花茎上，小刺戳近手心，苗嘉颜的睫『毛』轻轻颤了。
他像是能触碰到彼此的呼吸了。
苗嘉颜不敢再继续往前了，他有点害怕。
“眼神别飘。”镜头离很近。
苗嘉颜却不敢再看陈『潮』，他慌张想站起来，手心的小刺进更深，苗嘉颜差点失去平衡。
陈『潮』伸手在他后背一拦，苗嘉颜抬眼看他，两人再次对视上。
狄哥连着按几张。
陈『潮』在镜头声，突然想起了初毕业那个夏天，侧脸上『潮』湿模糊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