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子就笑着道?:“那你多来几?回就习惯了,不过?你这?细皮嫩肉的,招蚂蝗,你下次还是穿个水袜子吧。”
这?个白素也知道?,她本来是有水袜子的,可前几?天季兰英被蚊子咬了,腿上好几?个包,一泡水就流血,那蚂蝗最爱吸血了,闻着血腥味就来,白素只好把自己的水袜子借给了季兰英,心里想着……她腿上一个伤口也没有,蚂蝗应该不会惦记上才是。
“我的水袜子借给别?人了。”白素说着,只又?低头拔起了秧苗,不远处几?个男社员过?来挑秧苗,把田埂上捆好的秧苗都对到簸箕里,白素怕他们装不满,动作又?加快了很?多。
只听刘嫂子跟人唠嗑道?:“小许,你表姐快生了吧?昨天见?她回来,肚子都老大的了。”
白素抬头,就看见?许建安带着个草帽,正蹲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拾秧苗,听了这?话就回道?:“还有一个多月呢。”许建安说着,眉心就忍不住皱了皱,昨天谢丽君回来,他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痕,许建安知道?那一定是陈永发打?的,可她非说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能把手臂摔淤青了吗?他想去?找陈永发理?论,又?怕他以后变本加厉的打?人。
“那也快了,我看你表姐的肚子,像是生儿子的,又?圆又?尖。”刘嫂子只笑着道?:“你马上就要当舅舅了。”
许建安听见?这?话,阴郁的脸上也总算有了些笑容,只希望那陈永发有了孩子以后,能稍微收敛一些,做个人,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白素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有些嘀咕,谢丽君当年?是难产死的,在家?疼了一整天没送卫生所,等接生的婆子说不行的时候,人都已经快没气?了,在送卫生所的路上据说就没了。
白素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许建安一句,她正打?算放下手里的秧苗,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看见?她那白皙的小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条蚂蝗正奋不顾身的往肉里面钻。
“啊……”白素吓的尖叫起来,手里的秧苗撒了一地,提起小腿就甩了起来,可那蚂蝗却跟生了根一样的,牢牢的吸附在她的小腿肚上,白素又?不敢用?手去?播,吓得哭道?:“蚂蝗……啊……”
一旁的刘嫂子见?了,倒是很?镇定,只开口道?:“别?怕,用?手抠……或者你有盐没有?蚂蝗最怕盐,撒一点上去?它就死了。”
谁下地还带着盐钵子呢,白素使劲的甩着腿,可那蚂蝗越钻越起劲,头都进去?一小半了!
其他几?个在田里的年?轻人,谁没被蚂蝗咬过?,因此见?白素被吓得直哭的模样,大家?反倒笑了起来,完全没把这?当作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白素刚刚被吓破了胆,见?别?人还笑话她,只觉得又?丢脸又?委屈又?害怕,一时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见?许建安跑了过?来道?:“跟我走。”
白素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了,只从水田里爬了出去?,拎上田埂上的鞋,跟着许建安一路走。
这?地方的水田靠近他家?,她在他家?门口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许建安进了屋,不过?片刻就拿了一个盐钵子出来,在蚂蝗身上撒了一勺盐。那蚂蝗被盐这?么一盖,身子陡然收缩了几?下,扭动了半天,终于瘫软不动了。许建安这?才用?手把蚂蝗从白素的小腿肚上拈走了。
白素刚才只顾着害怕,现在蚂蝗死了,她才想起她的腿上满是泥水,刚才又?一路着急着走过?来,脚底也不知道?踩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白素把腿一缩,扭着头不说话,过?了片刻,却见?许建安拿了一个木盆放在她的边上,旁边还放着一桶打?满的井水。
“家?里没热水,你先?凑合着洗洗。”许建安低着头说话,连看都没看白素一眼,又?转身进了堂屋。
白素这?时候才看见?,堂屋里坐着一个人,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外头,脸上毫无表情。
这?就是许建安的母亲。
那人看见?许建安进去?,脸上却笑了起来,问?他道?:“阿明,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呢?”
许建安没理?她,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出门递给了白素。
“谢谢。”白素捧着茶,把双脚泡到水里,脏兮兮的泥水洗掉之后,露出一双白玉似的腿脚来。
这?双脚无疑是造物主神奇的恩赐,雪白娇嫩、就连上头的指甲,都透着淡淡的珍珠光泽,修剪的如编贝一般。
没有擦脚的毛巾,白素打?算把草帽上的丝巾取下来,却见?许建安又?从房里出来,把一块粉色毛巾递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