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屹自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瞧见嘉和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关切地问他:“君屹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
“嘉和,我梦见你……”李君屹坐起身来,正要将梦中的事情描述给他听,可忽又觉得那梦境中的女子似乎不是嘉和。
可那女子的容貌,分明与嘉和是相像的。
他自己也计较不清楚梦中的人到底是谁,便没再同嘉和说下去:“没什么,只是个梦而已。”
“君屹哥哥是梦见我又走了吗?”嘉和抿唇笑了一下,娇羞地倚靠在他的怀中,“我不会走了,真的不会走了,你不要担心。”
李君屹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解释什么,只是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见了,以至于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却记不起来。
或许,那梦中的女子真的是嘉和吧。
他轻轻拥着嘉和的肩膀,想着怀中是他失而复得的姑娘,他理应满心欢怡才是,可胸膛里的那颗心,似乎少了几分悸动。
流水东逝,桃柳荫浓,时间悄然过去一个月,初夏悠然而至。
沈清月多愁善感了一个月,心绪终于晴朗了起来,病情也渐渐好转。
这一个月常氏经常会提起一些李君屹和嘉和公主的事情,沈清月的心情被磋磨了几回,后来便也逐渐适应了。
偶尔父亲也在看望她时随口提了一句,说是李君屹这一个月都没有去太常寺当值,他请了长假休养身体,似乎是受伤了。
听及“受伤”二字,沈清月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她险些脱口而出,想问父亲可知他如何受的伤?伤情又是如何?
只是她还未曾开口,便听见常氏冷嘲热讽道:“受伤?怕不是为了与嘉和公主日日在一起,故意编造的理由吧。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久别重逢,三年未见呢。”
沈父许是顾虑着沈清月的情绪,便斥责了常氏一句:“别在月儿面前说这话。”
沈清月默默咽下了方才想要问的问题,与父亲说道:“父亲,我没事。”
沈父瞧着女儿清瘦了许多的脸庞,关切道:“你身子如今好了许多,可以出去散散心,别总困囿在家里。不必理会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是李君屹他没福分。”
“多谢父亲,最近让父亲担心了。”沈清月温软道。
“待过些日子,等这件事淡去,爹会再给你寻一门亲事,凭你这般容貌性情,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常氏却呵地笑了一声:“还好人家呢,她自太尉府这一进一出的,京城里哪还有好人家敢娶?”
沈父瞪了常氏一眼:“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清月眼看父亲和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要吵起来,便赶忙劝阻:“父亲,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母亲也是为我抱不平才会这样说的,你们若是因此相互置气,便是女儿的错了……”
沈父看着如此乖顺的女儿,如今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心中很是复杂。他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与常氏吵架,便同她说:“月儿,你先回房休息,我同你母亲再说会儿话。”
“那你们莫要吵架……”沈清月不放心地说道。
沈父点头应允:“知道了,你去吧。”
“那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了。”沈清月这才起身离开。
沈清月走后,常氏看着沈九儒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颇为不服气道:“怎的,你故意支开月儿,是真的要与我吵架不成?”
沈九儒忍着心底的怒火,言带质问道:“你究竟将不将月儿当成你亲生的?你明知她最近因为和离之事饱受情伤,为何还总往她伤口上撒盐?”
“我哪里是在她伤口上撒盐,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她受情伤是她自己造成的,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劝过她不要与李君屹和离,她非是不听,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连累咱们一家都受人耻笑,说咱家月儿不过是太尉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罢了,说你这观文阁大学士也是因为托了月儿嫁进太尉府的福才得来的,根本名不副其实……”
“胡说!”沈九儒气得一拍桌子,“外人胡乱嚼的舌根,你何必学来说给自家人听?依我看,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安心留在家中打理内务,免得再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鹦鹉学舌似的搬来家里,搅得家宅不宁。”
“你不叫我出门,我如何去与高门贵家交际应酬,你这观文阁大学士还想不想好好做了?”
“我的官场仕途也不是靠你你交际应酬得来的。”
“你说这话不觉得羞愧吗?”常氏冷笑一声,“当初若非我爹举荐,你怎的有机会来京城做官?又怎的有机会一步步做到观文阁大学士,还不是靠我家……啊!”
“闭嘴!”沈九儒最是厌恶她说这样的话,没能控制住情绪便打了她一巴掌,“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常氏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她扑上去与他纠缠:“沈九儒,你敢打我?你有没有良心!”
沈九儒一把推开她,凛声呵斥:“别再胡搅蛮缠,像个疯婆子!”
常氏被他推到在地,见他竟是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当即崩溃起来,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沈九儒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