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的车队行驶了六七日之后,在驶至许州一带时,忽遭一伙拦路的匪徒。
彼时晌午过半,官道上马车很少,沈清月没有想到这伙匪徒竟如此大胆,用黑巾蒙着面便敢在官道上拦路抢劫。
瞧着对方匪徒的人数并不是很多,随行保护沈清月的人对她说:“小姐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我们能应付得了。”
沈清月虽有些担心,但想着父亲安排给她的人武功都尚可,应该足以对付那帮匪徒了。
马车外很快响起了利刃相接的打斗声。
沈清月和栀素、绿竹在马车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栀素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小姐,那伙匪徒好像很厉害,咱们的人已经被倒下三个了……”
沈清月一听,便也赶忙往外面看了一眼。
此时其中一个保护她们的人奔至马车旁边,对沈清月说:“小姐,这伙匪徒武功着实不低,我等应付有些吃力,小姐先往东去暂时躲避,若我等还有性命,便去寻找你们!”
说罢,便同车夫叮嘱了几句,车夫便调转马头,带着沈清月从小路往东驶去。
可才驶出去不久,前方却又跳出四个蒙面的匪徒来,显然是猜到她们会往这边逃跑,事先埋伏在这里。
车夫使劲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加速行驶,直直撞倒了其中两个匪徒,而另外两个则身手矫健地攀上了马车,一个攀到了车夫的位置,一个攀到了车窗上,自车窗探进身子,钳住了车窗旁的绿竹,另一只则挥着匕首,往沈清月那边扎去。
“小姐小心!”栀素虽是被吓得手脚发软,但还是勇敢地扑在沈清月身上,生生替她挨了一刀。
而平日里柔弱的绿竹也鼓气勇气,狠狠地在钳住自己的那只胳膊上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动作稍有迟钝,沈清月和栀素便一起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将那人推了下去。
车厢外面,另一个匪徒已经将车夫踹下马车,勒住缰绳,掀开车帘便要闯进去。
栀素扯下车窗上的帘子,与绿竹一起罩了过去。
那匪徒视线受阻,坐在栀素与绿竹中间的沈清月便咬着牙将手中的匕首直直扎进了那人的胸膛,而后三人合力将他掀下马车。
栀素往马车后面看了一眼,车夫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而那几个匪徒正朝她们追来。
“小姐,我来赶马车!”栀素说,“绿竹,你在车里保护好小姐!”
沈清月看着栀素背上那道正往外汩汩沁血的伤口,将她一把拉了回去,自己则换到了赶马的位置:“绿竹,你帮栀素按着伤口,别叫她失血太多!”
而后便抓起缰绳,高声喊着马儿跑了起来。
沈清月并不会赶马车,加之小路狭窄颠簸,马儿在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便不再听沈清月的使唤,胡乱跑了起来。
沈清月回头看到那伙匪徒还在穷追不舍,她也顾不得什么东边西边,只得抓紧缰绳,任由马儿拉着她们到处跑。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而往一片围林跑去。
围林外面有护卫把守,见沈清月的马车往他们那边行驶而来,便立即挥手呵斥,叫她离开!
可马儿根本不听沈清月的使唤,仍是直直往围林闯去。
沈清月见那些护卫神色冷肃,立即拔刀,严阵以待。
沈清月拼命拉紧缰绳,想叫马儿停下,奈何她力气太小,根本拉不住那马。她只好向那些护卫喊道:“我控制不住这马……”
在马车临近围林时,其中一个护卫翻身跳起,跃上马车,才从沈清月手中抢过缰绳,猛地拉紧,马儿扬蹄而起,沈清月没有了抓扶的地方,登时从马车上跌了下去,滚落在地上。
待她狼狈地撑起身子的时候,便有两名护卫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往后面看了一眼,看到那些远远追来的那些匪徒,在看到她身边的护卫的时候,犹豫着停了下来,打量着她身边的这些护卫。
沈清月也不知这些护卫是谁的人,但眼下她只能求助于他们:“各位护卫大人,我们自京城回青川老家,途径此地时遇到了一群拦路的匪徒,就是他们。”沈清月指了指远处的那些蒙面人,“求各位大人救我们!”
此时,马车上的栀素和绿竹也被护卫带了下来。
栀素满背都是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绿竹一手扶着栀素,一手捂着她背上的伤口,亦是吓得小脸煞白。
护卫们看看她们,又看看远处的那些匪徒,显然是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这时,围林里又走出一个护卫来,同其中一人说道:“世子听到这里嘈杂,问发生了何事?”
那护卫如实将眼下的情况告知对方。
对方便看向沈清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月听到他方才说了“世子”二字,便知围林里面的人定是高贵之人,于是便也没有隐瞒,立即报上了自己的家门:“我叫沈清月,是京城观文阁大学士沈九儒的女儿。那是我的两个丫鬟,栀素和绿竹。”
“观文阁大学士的女儿?”那人显然有些吃惊,立即转身回去禀报了。
不多时,那人便很快回来了,同沈清月说:“世子叫你过去!”
沈清月肩上的刀这才撤去一些,让她得以从地上站起来。
她不忘看了一眼远处的匪徒,见他们似乎又退的远了一些,想是也看到了这围林中的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