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顾白有些想吐。
人工AI说完,便弯腰重新将诺诺抱回怀里,生产完的虫子虚弱极了,无脊椎的湿滑身体软软地搭在少女的脖子上,她打了个响指,阳光明媚的客厅瞬间变成了一件温馨的卧室,她把刚生产完的诺诺塞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用浅白柔软的被子盖住了蚯蚓肥嫩的身躯,又仔细地掖好被角。
“没有蛋白质来源的蚯蚓会变得极其虚弱,特别是刚刚生产完的母虫”她叹了口气,颇为头疼地说道:“小麦和蔬菜只能勉强维持它的生命”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叶顾白听。
“我们这不就有现成的肉吗?”疼痛让叶顾白的声音听起来稍显沙哑。
“你是说...”人工AI转身,她把目光投向仍然昏迷不醒的魏怡。
叶顾白缓缓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朝451号避难所交货时,一小块胳膊上的伤口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她走进厨房,抽出刀架上锋利的割肉刀,接着转身走向魏怡。
躺在地上的女人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叶顾白拉开她的袖子,将手臂上的皮肤露出来,魏怡已经不再年轻,露出的皮肤松松垮垮,几根淡绿色的血管沿着手背一路爬上尺骨的位置。
但她并没急着动手,反而将魏怡扶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剩下的血最好也别浪费”
魏怡个子矮小,叶顾白勾住她的腰,半推半托地女人拖到床前。
“替我扶着她。”她命令人工AI。
叶顾白突兀的转变一点都没引起机器人的怀疑,她只当她是真正在替蚯蚓着想,这个不再年轻的女人身上的一小块肉足够诺诺度过两周。
正当她要伸手扶住魏怡时,那昏迷的女人却被忽如其来的力道推倒在她身上!
人工AI旋即伸手去挡,她虽生得娇小,却有超乎寻常人数十倍的力道,她不过轻轻一挥,接近一百斤的成年女子竟直直地撞向身后的砖墙,墙壁上几幅绿色的挂画也一并掉落在地。
而站在床前的叶顾白一把掀开被子,反手握着刀,一跃而上,六寸长的刀身顷刻间穿过蚯蚓的生殖腔,将它牢牢钉在床上。
蚯蚓大声嘶吼,它疯狂摆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叶顾白,可生产完的母虫早已精疲力竭,无论是的速度还是力道都大不如前,女人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那把割肉刀上,蚯蚓挣扎得越剧烈,被划开的创面就越大,犹如墨汁般漆黑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将洁白的床铺染成星星点点。
大量失血让它它的嘶叫声越来越轻,它歪着头向它的主人求救,但人工AI只是立在一旁,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她冷冷地看着,直到那只蚯蚓在叶顾白的刀下停止挣扎。
叶顾白拔刀,她裸_露在外的皮肤沾满了漆黑的鲜血,披散在两边的长发纠结在一道,她站起身,阴鸷的凤眼自上而下地地盯住人工AI。
一室寂静,片刻,人工AI就打破了沉默,“我并没有伤心的感觉。”
虫子尸体就躺在叶顾白脚下,她走过,侧坐在床边,然后抚摸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还是无法感受到人类的痛苦”
“任由我杀了它,也是你的实验方式?”
人工AI摇头,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告诉她,“生育过后的蚯蚓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它的生命价值已经结束了,再活着也只是浪费避难所内的食物”
她说着打了个响指,黑色浓雾卷起死去的蚯蚓,它拖着虫子肥嫩的身躯钻进传输空气的管道。
“你要将它送去哪里?”
“当然送去种植区做化肥”她理所应当地说。
叶顾白难以想象之前将蚯蚓当做亲生孩子般照顾的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她复杂地盯着人工AI,像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清她,那张美丽的皮囊下根本没有同情心,这台精密计算着的机器,不惜任何代价地经营着避难所,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离去而难过,正如周孟极所期望的那样,置身事外的高瞻远瞩,公平的管理必将是长久且稳定的。
被刀柄震裂的虎口淙淙留着鲜血,与手臂上流下的黑血交织在一起,一点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叶顾白扔掉手上的刀,“所以你早就算到了我会杀了那只恶心的虫子”
人工AI摇头,像是在看一只丧家之犬,“我根本没有预算,因为你所有的行动,都会失败”
“你杀不了我,也不会自杀”她笃定地看着叶顾白,“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地坐上去451号避难所的装甲车”
“我不介意你无谓的挣扎,只要这能让你好过一些,愉悦的心情和适当的宣泄对幼虫有好处”
人工ai的话像是地撕扯掉创口上的一块烂皮,痛苦和屈辱地灼伤着叶顾白的自尊心,她自以为是的挑衅简直像个宣泄愤怒的3岁幼儿。
对方是个刀枪不入的机器人,身后引而待发的卵茧,和前路未知的451号避难所,她被一步步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叶顾白嗤笑,将刀扔在地上。
刀身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盖住了那道讽刺的笑声。
人工Ai说的对,她只剩一条路,即是乖乖把幼虫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