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四爷怎么来了?”
云苏太意外,话都说不流利了。
沈清禹没什么架子地笑道:“怎么又改口叫起四爷来了,还是和眉姐儿一样叫我四叔吧。”
一撩锦袍在云苏的床上坐了。
时下的男女之防虽远没到后世那么严重的地步,男女之间还是要避一下嫌疑,云苏下意识地往床里面挪了挪。
沈清禹恍若不觉,清朗的男声带笑道:“我去祖母那里请安,正好碰到祖母打发人来给你送燕窝,我想反正我也要过来看竟成,不用麻烦别人了,就顺便帮你一起带过来了。”
云苏在豫王太妃那里住得好好的,就因为染了点风寒,还在病中就被人挪出来,豫王太妃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就命人拿些燕窝给她补身体。
沈清禹说完燕窝,又取出一个古朴的小木匣打开,“这是底下人孝敬我的东西,我也用不着,你身子不舒服,就留着给你吧。”
老黄色的人参有男子的指头粗,下端树枝样的歧根理得整齐齐的,一看就价值不凡。
云苏忙不迭地推拒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要。”
沈清禹笑道:“再贵重也不过一味药而已,专门给人治病用的,白放着过几年成了灰倒可惜了。”
云苏犹自为难道:“可我这病也吃不上这个。”
她只是染了点风寒,吃点发散的药发散发散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人参?
沈清禹笑道:“留着吧,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云苏推拒不得,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那就多谢四、四叔了。”
沈清禹并不比云苏大几岁,两人亲戚关系又远,云苏特别不习惯叫他叔,一张苍白的小脸像浸了血的纸,逐渐晕染出一层薄薄的浅红。
沈清禹不露痕迹地打量她,心想这丫头生得是真好,都病成这个样了,还这么漂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是太小了,如果再大点,他一定……沈清禹觉到身体热起来,口燥得厉害,立即打住心猿意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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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老老实实地吃了十来天药,才把身上的风寒肃清了。
她病好后没有搬回豫王太妃那里,豫王太妃把她交给冯氏照顾,她和冯雪柒、沈元眉三个人吃住在一起,反比在豫王太妃那里开心不少。
沈隽则从他母亲处出来,走到荣景轩,只见沈清禹行色匆匆地往东去。
沈隽则叫住他,“往哪去?”
沈清禹走过来,不自在地挠挠头发笑道:“去大嫂子那里找竟成借两本书看。”
“什么书?”
“左不过些消遣的杂书罢了,二哥知道我的,最讨厌读那些经史一类的正经书了。”
“不爱读书你还光彩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不靠科考出人头地的,沈隽则听不出喜怒地说完这话,接着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份正经的差使做了,御前禁卫少了一个副指挥,回头你去补上。”
背靠大树好乘凉,禁军如今在沈隽则手里,一个副指挥说给谁就给谁了,足可见他手中的权利着实不小。
这是个肥缺,多少人金银珠宝、香车美人的往沈隽则跟前送,沈隽则都没开口,某人白捡个大便宜还不领情。
沈清禹笑着道:“这个不急,等过两年再说。”
他今年十八岁,和很多簪缨世家的膏粱子弟一样,喜欢享乐,贪慕安闲,想再逍遥两年,不想那么早弄个差使拴住自己。
沈隽则冷笑一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沈清禹非常不以为然地道:“有二哥在,还能饿死我?”
一句话说得沈隽则沉默起来。
前世就是这样,他们所有人都依靠他,都想等他当皇帝后给他们封王封相,没一个想自己挣前程的。
所以他人一死,他们豫王府像没了主心骨,很快就树倒猢狲散败落了。
这世说什么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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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禹走后,福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也不知真去借书,还是去瞧什么人去了。”
一句话说中沈隽则的心事,他知道云苏搬去冯氏那里,沈清禹开口说要去找沈竟成借书,他就疑心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去借书,其实是去找云苏搭讪,所以才会说让沈清禹找个差使的话。
他不像沈清禹那么闲,天天在府里闲逛,真怕哪天他和云苏珠胎暗结了他都不知道。
他是绝不会同意云苏嫁进沈家的,尤其是嫁给他这些兄弟。
该死的女人蛇蝎心肠,就是个祸水,根本不适合娶进家里,当个玩意儿养在外面倒是勉强可以。
想到养在外面,沈隽则想起前世将云苏养在外面七八年的事。
女子雪白的胴l体,柔美的身段,漂亮的大腿,以及被他按着行事时的凄凄哀叫,都仿佛发生在昨日一一在他脑海里浮现。
两人在一起八年,不知亲热过多少次,她身上没有他没看过、没碰过的地方,正因为熟悉,他比谁都清楚,她确实是个尤物。
红颜祸水,哪个男人沾上她,这辈子都完了。
叶容那日反复叮嘱云苏第二日去找她,云苏因为生病没有去成,很快便把这事丢在脑后。
这日,她和冯雪柒、沈元眉三个人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叶容的丫头小雀儿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