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社和靖元社最终打成平局。
靖元社原以为赢齐元社是板上钉钉的事,都在鸿雁楼定下庆功宴了,结果被沈清禹横插一脚打成平局,谁都不算赢。
气得都没心情吃饭了,拦着沈清禹道:“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
一人调侃道:“八成是昨夜吃多了虎鞭,没找到姑娘泄火,今儿拿咱们消遣。”
众人大笑。
沈清禹也笑,“你别放屁。”
换了衣裳打算去找云苏、沈元眉她们。
谁知沈元眉已经带着云苏和冯雪柒找过来了,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
过东看台时,看台上前簇后拥下来一位公子,很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簪着花儿,戴着双龙抢珠的红色抹额,缀着珍珠、宝玉,很富贵的样子。
长相倒也俊俏,就是气质猥猥琐琐的,看着不正派。
他一看见云苏,眼前一亮,两只贼眼像长在云苏身上,流里流气地道:“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
沈元眉听见,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似的,伸手把云苏扯到身后,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立即道:“那丑丫头你瞪什么?”
一句话差点说哭沈元眉。
她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长相,就是很寻常的美貌,人也秀丽标致。只是和云苏站在一起,有云苏珠玉在前,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人看上去有点平平无奇。
年轻的女孩子谁愿意被人说丑?尤其还是像沈元眉这种身份高贵的姑娘,气得两片嘴唇直哆嗦。
那男子见她气成这样,倒觉得有趣,还欲聒噪。
他身后的随从扯了扯他的衣裳,向他耳语道:“她们是豫王府的人。”
一听是豫王府的人,那男子的神情登时变得微妙,用鼻子哼了一口气,嗤道:“原来是他家的人。”
“他”指的是沈隽则,眼前这男子和沈隽则是死对头。
他叫何庸,是御前红人何千岁的干儿子。
何千岁是个太监,当今天子宠信太监,何千岁深受宠信,被天子认作干儿子,故大家都称他为何千岁。
何千岁幼时便进宫做了太监,没有自己的儿子,有了权势后就过继兄弟的儿子也就是他侄子做儿子。
反正都是他们何家的种,何庸虽不是何千岁的亲儿子,何千岁对他也跟自己的亲儿子没什么两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惯得何庸在京城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当今天子无子,他既认了何千岁做儿子,正所谓子承父业,何千岁就有了别的想法,想让天子把皇位传给他。
但他姓何,当今天下姓沈,天子认他做干儿子虽是过了明路的,他想继承皇位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何千岁就想改姓,改国姓沈。
别看天子昏庸,在姓氏这个问题上还挺坚持,何千岁跟他提了几次,都被他不痛不痒地驳回去了。
何千岁天天伺候皇帝,也知道皇帝属意的储君人选是沈隽则,觉得是沈隽则挡了他的道,简直拿沈隽则当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何庸是何千岁的儿子,如果何千岁做了皇帝,那他就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谁不想当皇帝呢?
何庸也知道沈隽则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和何千岁父子两个天天合计着除了沈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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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云苏和沈元眉是沈家的人,何庸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心想沈家的人又如何?等将来他做了皇帝,一定杀光沈家的男人,天天骑着沈家的女人睡觉。
沈清禹过来找云苏和沈元眉等人,见她们被何庸绊住,脸色立刻就变了,疾步走过来问:“何大人这是干什么?”
别看何庸整天眠花宿柳,走鸡斗狗,不务正业,身上现捐着一个正四品的官职。
他是从不去衙门的,每个月的俸禄照领。
见沈清禹过来,何庸涎皮赖脸地笑道:“我何曾干什么了?不过陪贵府几位小姐说两句话而已。”
他对沈家还是很忌惮的,不敢和沈家人撕破脸硬碰硬。
天子虽然宠信何千岁,对沈隽则也不错,真闹到圣驾面前,何家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何庸没敢久待,很快就离开了。
沈元眉冲着他的背影啐道:“这个无赖,哪天死了才好呢。”
沈清禹皱着眉问:“他没为难你们吧?”
沈元眉气鼓鼓地道:“他还不敢。”
她还在为何庸叫她丑丫头的事生气,耿耿于怀。
沈清禹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以后不要理他,他那个人下作着呢。”
何家父子惯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明里不敢拿沈家人怎么样,暗里不知对沈家人使多少绊子了,尤其是对沈隽则,次次都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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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遇见何庸,众人觉得扫兴,没心思在街上多逛,很快就回去了。
冯雪柒背着沈元眉,悄悄地和云苏道:“四叔那个人好像不错,我看他对你跟对别人不太一样,你现在亲事退了,如果能嫁给他就好了。”
换成以前云苏对沈清禹是没什么想法的,自见了他踢球后想起他心里总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摸着颈子上的玉,不自然地道:“你别乱说,没可能的。”
冯雪柒一见她的玉就气不打一处来,三两下摘了云苏脖子上的玉,嫌弃道:“亲都退了,还戴着它干什么?”
大声叫进丫头来,吩咐道:“把这玉给张妈送过去,让她明天走的时候带回去。”
张妈便是冯家打发来上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