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眼望着丫头拿着玉离开,人讷讷的,似有不舍之意。
冯雪柒道:“你也来这府里不少日子了,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她以为云苏是没见过好东西才舍不得那玉。
云苏道:“你不懂的。”
好歹戴了十多年的东西,总是有感情的。
冯雪柒道:“反正我看见那东西就来气,我们不说它了,扫兴。”
言归正传,又说起之前的话题道:“你到底觉得四叔怎么样?”
云苏知道她出身差,府里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太妃、沈夫人这些人虽没有表露过对她的轻视,但让她嫁给她们的儿子估计还是不愿意的。
“他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也不是我能想的。”
“怎么就不能想了?你哪里比别人差了?我就不信你喜欢四叔,四叔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太妃会不成全你们。”
云苏被冯雪柒说得有一丝心动,但还是不乐观地道:“没那么容易的。”
冯雪柒鼓动她:“成不成咱们总要试试,富贵险中求,总不能试都不试就说不成吧?试了不成,咱们也没损失什么;试了成了,不就是一桩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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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则穿过月洞门从东院里过来,迎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拿着个黑色的木匣往客院里去。
丫头看见沈隽则,福身给他请安。
沈隽则认出是冯氏房里的丫头,不由得顿住脚问:“手里拿的是什么?”
丫头回:“是云姑娘的玉。”
沈隽则心中一动,问:“什么玉?”
“云姑娘以前定亲,人家送给她一块玉,现在那家人要退亲了,冯姑娘让我把这玉交给张妈带回去,还给那家人。”
沈隽则道:“给我瞧瞧。”
丫头把木匣递给他。
沈隽则打开来,发现确实是云苏戴过的那块玉,想起之前他母亲说的,“……人家男方送了块玉给她做信物,她从小戴到大,现在还在她的脖子上挂着呢。”
一时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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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大街的八宝斋是京城有名的珠宝首饰楼,里面坐镇的工匠师傅离子贤是天下闻名的大师,经他手的金银首饰比之皇宫御造的不遑多让,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喜欢来他这里打造东西。
沈清禹走进八宝斋,发现沈隽则也在,临街的窗户没有打开,窗下摆了一张红木方桌,两把椅子,沈隽则端坐在东面的一把椅子里喝茶。
沈清禹看见他,登时有点不自在,挠了挠脑袋,不自然地招呼:“二哥也在呢。”
沈隽则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个十分精致鲜亮的荷包,非常眼熟,黑眸瞬间眯紧了。
“来买东西?”声音倒仍是不温不火的,听不出端倪。
沈清禹急忙否认:“不,就,随便逛逛。”又问沈隽则:“二哥来这里干什么?”
沈隽则道:“找离师傅说两句话。”
“那二哥跟离师傅说话吧,我先走了。”
一副迫不及待想脱身的模样。
沈隽则叫住他,“等一下。”
离子贤在里面还没出来,沈隽则站起来走近沈清禹,“我找离师傅也没什么要紧事,和你一起走吧。”
临走前交代伙计:“告诉离师傅,我有事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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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八宝斋,沈清禹也变得自然了些。
他到底年轻,面皮薄,害怕被沈隽则知道去八宝斋是给姑娘家买东西的,在里面跟做贼似的,放不开。
现在出来了,看着满大街的人,很快恢复如常,笑着问沈隽则:“二哥是直接回府,还是去做什么?”
沈隽则道:“回府吧。”
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托着沈清禹腰间的荷包问:“我看你这个东西很有点眼熟,谁送你的?”
沈清禹没想到沈隽则会注意到他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非常宝贝地从沈隽则手里拿回自己的荷包。
有点不让沈隽则碰的意思,看得沈隽则特别郁闷。
什么好东西?前世她给他,他还不想要呢。
“二哥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
“不像你往常戴的。”
“怪不得都说二哥眼力好,果然如此。”沈清禹毫不吝啬地赞美。
沈隽则道:“别啰嗦了,快说吧,哪个姑娘给你的。”
沈清禹正有些难题需要找到人说叨,闻言没有瞒他。
“我说了二哥不许告诉别人。”
“嗯。”
“是云姐儿。”
他就知道是她,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