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的房子,周凡发现这里是由一个车库改装的,有一个非常小的窗户,几乎透不出光,里面想要保持亮度只能一直开着灯。灯泡是昏黄的白炽灯,即使打开也昏暗又看不清楚。
里面非常的破,一张大些的破木床,一张小些的钢丝床,中间用帘子隔开。地面是灰色坚硬的水泥地,除了床之外的陈设就只有一张满是坑坑洼洼的破桌子和同样破旧的条几。
条几上放着些摞在一起的碗筷,墙角一堆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或许是等到攒得多了拿去卖钱。角落还放着一个碳火炉,这里没有煤气灶,这个碳火炉应该就是李凡母亲做饭的工具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知为何看着全身竟有些发寒,周凡皱眉,望向门的方向,原来那里漏风。
“好多年不住这种破房子了,看了真是寒碜。”周凡放下书包,掏出剩下的七块钱,“这种灯根本不能用来看书。”
他锁好门,到附近的五金店花了五块钱买了个白光的节能灯泡。回到出租屋后换上,节能灯一开,室内的气氛也为之一变,敞亮了许多。
“米沙,把这里的启蒙书籍拿出来,还有教学用的语音工具也一起拿出来。这几天我请假在家里,学习这里的知识。”
【好的。】
米沙先将小学三年级以前的语文书籍还有字典,以及一个学习用的MP3放出来,让周凡进行学习。
没过多久,李凡的母亲回来了,这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皮肤粗糙,脸上两坨高原红似的红晕,嗓门粗大,穿一件十分朴实的驼色大棉外套,搓着手走进来。
“小凡,今天回来的真早!灯泡换了?”周凡今天没上晚自习就回来了,当然是很早的。
【李凡的母亲不识字,不用怕她发现书不对。】米沙补充了一句。
“嗯,原来的坏了。我今天有点发烧,明天想请一天假,在家休息。”
“发烧,要不要紧,我们去医院看看!”李凡母亲一听儿子发烧,马上慌乱了,“儿子,不舒服别憋着,要告诉妈妈。”
“医务室那里已经开了药,我吃了药好多了。”周凡还是喊不出那一句妈,只能顺着对方说道。
“行,明天妈妈就打电话给老师请假,一天够不够,给你请两天?”李凡妈妈显然是非常关心儿子的,就怕儿子病得更严重。她粗糙的大手摸上周凡的额头,觉得触手发烫,心中更是焦灼,“不行,还是要去医院!”
周凡又说了两句,最后也没办法,被李凡母亲强拉着去了附近的医院,由于比较晚了,只能挂到急诊号,医生让周凡到护士那里量了体温,还是三十九度八,一点没有降低。
由于太晚了,血常规没法查询,医生就开了些简单的退烧药,让周凡白天再来复查一下血常规。
站在收费窗口,李凡母亲从破破烂烂脱皮的腰包里,拿出的都是一块五块的皱巴巴的纸币。拿了药,李凡母亲总算松了一口气,带着儿子回家。
周凡有些沉默不语,原来母亲是这样一种生物,和自己原来的母亲真是南辕北辙。这个死胖子虽然又丑又倒霉,但却有个好母亲。
回到家的周凡被强制要求早点睡觉,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过得意外地平静。
第二天一早,李凡母亲就去卖菜了。留下一百块给儿子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去看病,她就离开了。
周凡当然没有再去医院,他的体温也已经恢复正常了,这一天他都在学习小学的课本。等到下午,小学六年的语文,他已经全部搞定了。合上书,他至少已经识字了,过目不忘的特长让他对于这些只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看一次就永远都记住。
下午的时候,这里迎来了一个周凡没有想到的访客。
“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