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抬起头,目光锋锐凌厉,最终却屈服在周凡的威胁之下。他咬着牙点点头,答应了周凡的要求。
“那?么,就把衣服穿起来吧,这天没?开空调,还是有点冷的。”周凡继续躺在沙发上的,把玩那?把傅恒想要戳他的那?把剪刀。剪刀是尖头,黑色,把手上写着厨房专用。头部金属部分刻着三个字“张小泉”。可能是剪刀的品牌。
他转头看向沙发,漂亮完整的皮已经被剪刀破坏了,露出里面的絮状填充物。这么好看又这么舒适的沙发,可惜了。
另一边,傅恒穿着睡衣从卧室那?边走出来,神色萎靡,脸容带着倦色。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离周凡远远的。
“你吃过晚饭没?有?”周凡好心地问?道,冰箱里还有些?面,他不介意帮傅律师再做一碗。
傅恒像是没?听见似的,根本不理睬他。
“问?你话呢,傅律师,对别人的问?话给予回答,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周凡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傅恒的旁边,伸出手轻抚他的脖颈。
“我答应你的要求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傅恒用手捏着鼻梁上端按摩,眉头皱得非常深。
“后?天,我要亲眼看到DNA的鉴定书交到你雇主的手上。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些?事情,就让我们彼此先?忍耐一下吧。”周凡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对方露骨地躲开了,“明天你请假,休息一天的,后?天我和你去鉴定所。”
“不行!明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傅恒看出周凡不想杀他,态度有些?强硬起来。
“有多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周凡无所谓地笑笑,看向傅恒的眼神像看一只挣扎无果的小动物,“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和洛明一起杀了,还有你爸也?杀了,这样最轻松不过了,威胁人我不太擅长,但?杀人我可擅长得多了。你可以用你多年做律师,察言观色的经验猜猜看,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傅恒猜不出来,他也?不敢猜,他不敢用自?己和父亲的性命做赌注。
“你慢慢想,我先?去洗澡,全身油腻腻的,难受死了。”周凡转身像淋浴间走去,“对了,你的睡衣借我一件,今天和明天我住这里。”
傅恒坐在椅子上不动,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该不是什么太美妙的东西。周凡才?不管他想做什么,他已经用绝对领域将这套公寓整个包裹住了,傅恒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逃不出去,也?无法和外?界沟通。
当周凡洗完澡,顶着湿淋淋还滴着水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傅恒还是以之前的姿势低着头坐在餐桌旁边。
“有没?有吹风机,给我吹下头发。”周凡不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睡觉,这样容易感冒。
傅恒慢吞吞地起身,从电视前长几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他赤着脚,没?有穿鞋,露出纤长苍劲骨节分明的脚踝。
“你过来帮我吹一吹,后?面我吹不到。”周凡又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傅恒咬着牙忍耐,他弯腰将吹风机插座插上。
周凡顺势在他臀部拍了一下,“挺翘的嘛,你看了那?么多杂志,有没?有过实战经验?”
“啪”,傅恒大力将吹风机敲在餐桌上,“你自?己吹!”
“真是小气,这样就生气了。”周凡十分变态地,又摸了一把傅恒的腰,还捏了一下,才?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他的头发很短,根本不存在后?面吹不到的问?题,随便吹吹就干了。
吹完后?,他就将吹风机放在桌上,也?不收好。此时?傅恒已经坐在长沙发的另一边了,仍然离周凡远远的。
“我睡哪儿?你帮我铺个床?”周凡也?不起身,就坐在椅子上问?话。客厅不大,也?非常安静,不存在对方听不到这样的烦恼。
如果对方不应答,那?只能是故意的。傅恒口?中轻轻“嗯”了一声,却并不动作。
“你不给我铺床的话,是不是代表,你想和我睡一张床?那?样我也?是不会拒绝的。”周凡说?出这样的话,傅恒马上就有了反应。
他快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扛着被褥出来了,目标是旁边的客房。
“你睡客房。”傅恒之前想要趁着周凡洗澡的时?候报警,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脑也?无法联网,甚至门也?打不开。拼体力也?打不过对方,他只能默默忍耐,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是假。
他只知道,韩景想要杀他,易如反掌。即使之后?警方能破案又如何,他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许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去做。
周凡慢吞吞地挪步到客房门口?,站在那?看着傅恒笑,还给了他一个飞吻,看得对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晚,周凡倒是睡得很好,比起那?潮湿阴冷的出租屋,这里简直不要太棒。
傅恒就糟糕多了,一想到旁边的房间睡着随时?威胁自?己生命的人,谁能够睡得着。他一直翻来覆去,天都快亮了的时?候,才?终于沉沉睡去。他是被外?面轰隆隆的豆浆机声音吵醒的。
他茫然地坐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头也?疼得厉害,那?一瞬间,他以为昨晚的事情都是在做梦,但?豆浆机的声音提醒着他,外?面还有别人。
傅恒掀开被子,穿上皮拖鞋,走到厨房的门口?。有那?么片刻,他以前自?己穿越了。
穿着围裙的俊美青年站在流理台前面,熟练地做料理。听到门外?的声音,对方转过头,回给他一个微笑,像窗外?的阳光那?么灿烂。这情景不能说?不美好。
“傅律师,你喜欢吃鸡蛋饼吗?”周凡看到柜子里有面粉,冰箱里面有鸡蛋,就煎了蛋饼做早饭,韩景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当然是熟练无比。他还看到了豆子和豆浆机,干脆再做个豆浆喝。
傅恒愣了一下,思绪总算回到了现?实。
等等,蛋饼,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那?么眼熟,并不是因为韩辰的缘故。这人长得特别像附近师范大学门口?卖鸡蛋饼的师傅。
他的事务所靠近大学,他经常会在那?里买鸡蛋饼。头好痛,为什么卖鸡蛋饼的会在他家里。
啊,对了,这个看上去无害的青年是恶质的非法入侵者,企图威胁他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周凡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耸耸肩继续做他的鸡蛋饼,没?一会儿就好了。他把印花的托盘放到餐桌上。
“亲爱的,豆浆还有一会儿才?好。”他故意从傅恒身边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看到傅恒身体僵硬,露骨地皱起眉头时?,周凡爽快地笑了。
等到豆浆好了,周凡将过滤好的两碗豆浆放在桌上,自?顾自?地吃起来。傅恒磨蹭了一会儿,也?开始吃。整个饭桌上都静寂无声。
“要不要聊聊天?”周凡吃着觉得无聊,“你一直一个人住,你喜欢听摇滚乐,是因为压力大吗?”
“食不言寝不语。”傅恒坐着默默思考,周凡的行为会被如何定罪。他没?有故意伤害,也?没?有抢劫财物,那?么是非法入侵住宅罪吗,但?这个罪名非常不容易定罪,非得到法院去自?诉,还不一定成立,因为对方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如果对方一口?咬定是同性感情纠纷,最终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落得一身腥,有错的人反而不一定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非法拘禁也?是一样,没?有人身伤害的话很难将对方定罪,而且他手里还有那?些?照片,很有可能只是拘役几天又放出来。韩景说?不定还会回头来找他麻烦。
傅恒想了许多,觉得头更?痛了。
“吃完了吗?你去把锅洗了吧,我不喜欢的洗油腻腻的东西。”周凡微笑着,像是面对多年的情人一般温柔地说?道,“对了,记得给事务所打电话,你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天。”
“韩景,你知道自?己这样是犯罪吗?你想和你弟弟一样,被关到监狱里?如果你现?在立刻离开并且把照片和视频删除的话,我可以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傅恒企图说?服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