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索焰忙去看肆江的反应,见小四叶草依旧欢快地摇着叶子,松了口气。
“孩子面前说什么胡话呢你!”
“这是我崽提的。”温稍转过头,古井无波的黑瞳闪过一丝疲惫。
“他提出了个紧急策略,让我在贫困潦倒的时候拿他换饭吃,他称之为‘拯救温稍计划’。”
“……”
这下索焰没话可说。
肆江确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幼崽,但是未免有些过于成熟。
到底是哪来的小孩会为没用的父亲考虑吃饭问题……
还是在拿自己作为交换的前提下。
“对了,学堂那边让我通知你,明天可以送小江去接受教育。”
虽然肆江破壳晚了几天,错过了报名,但学堂那边认为早教早好,因此还是准备把肆江安排进来。
反正只有一位老师,反正也学不到什么。
“那好。”温稍点点头,到收银台付账离开。
索焰看见温稍从口袋中摸出几张面值较大的纸币,顿觉不对劲。
他哪来那么多钱?
索焰回想起最近几天,每次去送饭,温稍的反应也是平淡。
完全没有以前那种饿急了见饭就扑的狼狈。
见温稍带着肆江离去,索焰越想越不放心,思索片刻便悄悄跟在温稍后方。
“爸爸,你这是跟踪,钧建老师说这样违法。”
懂事的索昌善意地提醒自家阿爹千万别走上歧途,索焰瞪了他一眼。
“我这是在避免你温稍叔叔误入歧途。”
“……”
“我看他本人就挺歧途的。”
温稍,可不就是索焰踏上的歧途嘛。
索焰没有理会自家小孩的吐槽,只是屏息凝神,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看着温稍坐上去城镇的车子,连忙打了辆车跟在后面。
温稍带着肆江来到通荫城中心的别墅区,装修华丽的小区和朴实的酢浆草小村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见着温稍走进繁华的区域,索焰眼皮一跳,心下想着,不会吧?才说完就要卖孩子啊?
这类小区保卫森严,索焰也无法继续跟随,只是在外面找了家咖啡厅,默默等待着温稍出来。
“温稍,索焰叔叔跟来了。”
肆江趴在温稍的头顶,转动叶片看向那家咖啡厅。
“没事,他就是太热心。”
说着,温稍熟练地来到一栋楼门前,按动门铃。
门铃才响了不到三声,厚重的大门被大力拉开,露出一张满是烦躁的清俊脸庞。
“烦死了!昨天不是才给钱了吗?怎么今天又来?!”
怒声抱怨的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白净少年,一头小卷毛乱糟糟,圆润黑亮的眼睛下方一片乌黑。
正是前不久抢夺肆江失败的黑衣人。
“小蒲,帐不是这么算的。”
温稍慢悠悠地走进房中,将自己丢进柔软的沙发中,被他唤作“小蒲”的少年骂骂咧咧着将门大力关上。
肆江顺着温稍的长发,从温稍头顶滚到沙发上,抬头看向少年问道:“飞蒲,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对着肆江,少年的脸色要好看一些,但依旧表现得十分不耐。
他从厨房端出一盘披萨,大力扔在桌上。
“披萨,好耶。”
温稍欢呼一声,打开电视,调到自己最喜欢的占卜频道,随后朝桌上的披萨伸手。
飞蒲伸手用力一拍,斥责道:“滚去洗手,就知道蹭吃,我昨天给你们的三万块呢?”
“还有这种事?”
温稍翻出自己的钱包,给飞蒲形象生动地展示什么叫做空空如也。
“你是去赌·博了吗?”
三万块一天不到就花光,哪怕是长于富贵家庭的飞蒲也难以想象。
“没有的事,我们家江江正是需要花钱的年纪,一天三万不是很正常吗?”
温稍拿起叉子,划出一小块,放到肆江面前。
幼崽吃不了食物,但能闻个氛围。
飞蒲年轻气盛,拿厚脸皮的无赖大龄废物完全没办法,只能生气地瞪人:“我看你是正需要坐牢的年纪。”
飞蒲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当初就不该接这个任务,不接这个任务就不会遇见温稍,更不会把肆江砸地上。
现在就不会被温稍这个讨债鬼缠上。
悔啊!!!
“小蒲。”
温稍吃着披萨专心地看占卜节目,节目中的女巫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形状姣好的嘴唇,神秘美丽。
“干嘛?”
飞蒲现在没有吃饭的心情,由着肆江在自己头上揪头发玩,一听温稍叫他,没好气的回道:
“你天天就知道看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小江跟着你迟早学坏。”
“那你要不要啊?给你养。”
飞蒲一惊,对上温稍深邃黝黑的瞳孔,对方眼里没有半分玩笑意味。
他第一次看见这般严肃的温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