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飞蒲的诧异,温稍表现出万分包容,他继续转头看电视,贴心地重复道:
“你要不要养?”
“你疯啦?”
飞蒲察觉到温稍认真的态度,心下觉得荒唐,皱着眉斥责对方的胡闹。
“温稍,你知道你这样对小江来说伤害有多大吗?”
“既然你不想负责当初就把他交给圣堂啊,现在孵化了又嫌麻烦不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越说越来气,愤怒上脑的飞蒲看温稍还在啃披萨,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披萨。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披萨被抢,本就不饿的温稍索性也不吃了,扯了张纸认真地给自己擦拭手指,也不忘继续说些戳飞蒲心窝子的话。
“在孵化前,我也没想到是个奇形怪状的四叶草啊。”
“什么奇形怪状!你知道四叶草有多珍贵吗?!”
一听对方这话,飞蒲瞬间暴走,上前抓起温稍的衣领就生气地大喊道:
“四叶草啊!全星际就那么几棵!”
“我们队长可是千辛万苦才……”
“哦?”
触及温稍似笑非笑的俊脸,飞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火速闭嘴,圆眼瞬间瞪大,将温稍松开。
后知后觉的飞蒲怒嚎道:“你故意套我话!”
温稍只是缩在沙发里,勾起一抹淡笑。
“这就是年轻人的可爱之处啊。”
飞蒲年轻、脾气爆,几乎是随意一试探,就把什么都交出来了,他隶属于什么组织不好找,但有四叶草的组织还难找吗?
“是我绝顶聪明的崽子想出来的,要算账找他。”
不过温稍哪怕是知道了飞蒲的组织,也没有丝毫要去圣堂举报的样子,仍旧入迷地盯着占卜节目看。
飞蒲顿觉自己那闻名星际的组织,在温稍眼里还不如节目里面那个漂亮女巫。
他也只能充满怨念地呼唤肆江:
“小江……”
“你怎么想到这样试探我的?”
如果这一整段都是肆江设计的,那飞蒲不得不服,四叶草就是生来逆天的存在。
他们组织那只四叶草更甚,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用冰冷的眼神扫一眼,就什么都让他算到了。
“你第一次见我时,那个眼神很复杂。”
“你肯定见过别的四叶草,甚至于你们关系很‘亲密’,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惊讶夹杂着恐惧的复杂眼神,蛮有意思。
肆江回答的同时用自己的茎秆裹住飞蒲的几根卷毛,腿部一用力,将其拔起。
酢浆草幼崽只有茎秆和叶片,肆江在尽量让自己熟悉这幅身体。
“嘶……”
头发被拔走,飞蒲疼得倒吸凉气,但并没有与肆江追究。
或许是长期处在另一只四叶的阴影下,他对于肆江也生出一些无法反抗的情绪来。
肆江上辈子的生长环境让他很会捕捉情绪和分析情感,光是这两天飞蒲对他的态度,就足以让他在脑子里勾勒出一棵冷漠残暴的四叶草。
“不过我们没有骗你。”
占卜节目结束,看不到女巫的温稍关上电视,转头说正事。
“我确实要把小江给你养。”
“……为什么呢?”
刚才怒气上头太快,现在冷静一些之后,飞蒲才反应过来,温稍不可能不要肆江的。
他那么珍视肆江。
“遇到点麻烦事,先放你这里养几天。”
温稍从口袋中摸出那瓶草莓牛奶,放在桌上推到飞蒲面前。
“谢礼。”
看着眼下的草莓牛奶,飞蒲眨眨眼,一时语塞。
他知道最近通荫城的酢浆草都在缠着温稍,想要肆江的抚养权,只是没想到温稍会选择把肆江放在他这里。
根据现在的局势,两人是敌对关系才是。
温稍心真的这么大吗?
“你那个笨脑袋就别琢磨了。”温稍看飞蒲一脸纠结,淡淡开口道:
“你可以试试伤害小江或者带着他跑。”
飞蒲呆呆地抬头朝温稍看去,就见温稍虽面无表情,但黑瞳里满是嘲讽的笑意。
“你看我几秒找到你。”
这句话让飞蒲想到三天前的夜晚,他狼狈地回到家里,艰难地给自己治疗伤口。
恍惚间他觉得有柔滑的东西在脸前扫过,于是抬眼一看,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晚上好,坏东西。”
温稍抱着手倒挂在吊灯上,柔顺的绿色长发落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也是挂着满满的嘲讽。
……
回忆至此,飞蒲只能捂脸叹息。
温稍不介意往对方糟糕的情绪火上浇油。
“你已经被我标记了,插翅难逃!”
“……”飞蒲嘴角一抽,思及温稍那根白线,深深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他在做任务前没做足调查准备,他单知道温稍有治疗用的白线,却不知这白线如此万能,伤人追踪治疗变形样样行,还收放自如。
有这番本事,温稍还能把自己活成这般废柴,也实属不易。
“温稍,少看点土味电视剧,听着眼睛疼。”
肆江玩头发玩够了,从飞蒲的头上跳下,被温稍伸手接住。
温稍把肆江放到枕头上,耸耸肩说道:“那以后不看了。”
“孩子就放这儿,我先走了。”
语毕,温稍便抬脚准备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细心地嘱咐飞蒲:
“我崽明天要读书,你记得送他去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