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飞蒲离开宜朝星过去了一周时间,肆江在异世界的生活平静惬意。
午后的阳光照进又小又破的单人宅子,将屋内晒得暖烘烘,温稍将家里唯一的矮木桌搬到门口,在上面垫了层柔软的毯子,肆江就躺在上面晒太阳。
虽然嫩绿的叶片被晒得蔫蔫,没精神地搭在桌子上,但肆江心情十分愉悦,他对阳光有极端的执着。
晒太阳,好耶。
“崽,差不多了,再晒你要没了。”
温稍看不下去,伸出手把蔫了吧唧的崽子抓起,往房间里面带。
肆江无力地蹭蹭温稍的掌心,用快要断气的声音发出:“我肆江死也得是晒死的。”
“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人请注意,今天会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
清冷的女声从老式电视里传来,肆江转头看去。
在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能找到这样一台又小又旧的台式电视,也是温稍的本事。
屏幕里,下巴尖细的女巫轻声说道:“没有解法,各位今日尽量别出门。”
“你怎么又在看这节目?”
肆江被温稍放到沙发上。
温稍不是迷信的人,但他非常喜欢这个节目,准确来说他很喜欢这个女巫。
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有这个女巫的节目必看。
没有得到回应的肆江奇怪地看向温稍,只见温稍匆匆忙忙地将桌子收回,把门窗关好,随后一脸紧张地跳到沙发上。
温稍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肆江,伸手将他捧在手里。
肆江看着这样的温稍,联想到刚刚女巫的话,心情瞬间变得怪异:“你信了?你是十二月十二日出生?”
温稍拿起小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答道:“暗月占卜一直很准的。”
“我不是十二月十二日,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说不准我是呢,先防患于未然。”
“……”
不信玄学的肆江此刻想看看温稍的脑袋是个什么奇妙的构造。
“我要睡午觉了。”
打算转移话题的肆江在温稍掌心蹦跶了两下,暗示道。
之前温稍答应他,要给他讲睡前故事,现在还没兑现呢。
“好,给你讲故事。”温稍笑笑,捧着肆江的手轻轻来回摇摆,模拟摇篮。
“从前有只不会下蛋的公鸭,他在河边捡到一颗蛋,那颗蛋比他见过的所有鸭蛋都要大。”
“于是他带了回去,想着要孵出一只最大的鸭鸭,让那些看不起他的鸭都看看。”
公鸭不是本来就不能下蛋吗?
肆江才听了个开头就愣住。
“鸭爸爸果然孵化出来了一只很大的鸭崽子,他很喜欢,每日更努力地找食物,精心喂养鸭崽子。”
听到这里,肆江已经困了。
温稍也没资格说飞蒲什么,他的故事不比飞蒲的致郁中二文学要有趣多少。
“后来鸭崽子越长越大,体型很快就超过了鸭爸爸,毛变得雪白,他发现鸭崽子是一只鹅。”
“然后呢?”听到反转,肆江稍微起了些兴趣。
“然后鹅群来找崽子,鸭爸爸把鹅崽子还回去了。”
“好了,完了,睡觉吧。”
肆江愣住:“啊……”
“你这是什么故事,你到底会不会讲故事!”
面对肆江极度不满意地哀嚎,温稍无奈地摸摸他的叶片以示安抚。
“这我也没办法,崽给我点时间,我去学习学习。”
索焰好像就挺会讲故事的,圣百合作为圣堂管理员,必然也会讲故事,有时间去找他俩学习。
肆江也好哄,被摸摸叶片就把不开心抛之脑后,乖乖地贴着温稍的手掌入睡。
看着手中的小草进入熟睡,温稍深叹一口气,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尖。
他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了。
从一星期前,温稍就带着肆江每天下去宣易丹,也就是飞蒲母亲那里疗养身体。
昨天,宣易丹悄悄将他叫了出去,面色犹豫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温稍,是这样的……”
“江江他……他可能,没办法养好。”
“数据上虽然是先天亏空严重,但实际上……”
宣易丹一咬牙,闭眼说道:
“他的身体被污染源入侵得相当严重。”
“他会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化形阶段,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而死亡。”
这个坏消息像是一道雷砸在温稍头顶,他眨眨眼,貌似冷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旋即像个无事人一般,回到病房将肆江带回家。
“江江会死。”
宣易丹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温稍再度叹息,烦躁地伸手拍拍后脑勺。
其实对于污染问题,温稍比宣易丹了解得更多,这是绝症,但是不一定要死。
他曾经有一名战友便是出生时被人陷害,体内污染严重。好在他的家族势力庞大,一直用珍贵药物吊着他那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