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霞闻言,才想起她这次光顾着给苏明月做了,没给苏蓁儿做一件新的斗篷,实乃自己大意了,当即笑道:“蓁儿,你要是喜欢,我叫下人照着这个样式也给你做一件。”
苏蓁儿笑了笑,似乎是应承下来,下一秒却开口道:“二婶,还有这样好的颜色吗?”
李温霞愣了愣,这样的大红色她在自己的嫁妆里只找出一匹,若是能找出两匹,恐怕也不会忘了给苏蓁儿做了。
“这个颜色怕是没了,不过二婶一定让人找一匹比这个还好看的颜色,给你做件更好看的。”李温霞似乎被苏蓁儿如此小女儿爱美的心态给逗乐了,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
苏蓁儿扭捏一笑,也拿出被取笑的嗔怪劲儿,“二婶,你笑话我。不过,若是没这个颜色的,我便不要了,我就喜欢这个颜色。”
她说完,俏愣愣地看着苏明月。
却见苏明月不知何时起,好像一个旁外人只听着两人说话。
苏明月见苏蓁儿望过来,还眨了眨无辜的眸子,好像在说:你们在说什么?
苏蓁儿诧异,苏明月怎么这幅样子?
是啊,她怎么这幅样子?
苏明月看着苏蓁儿,早在她夸斗篷好看的时候,苏明月便知道苏蓁儿是要故技重施了。
前世,苏蓁儿便是这样一边夸着,一边透露着,她想要苏明月这件斗篷。苏明月素来疼她,不过是件斗篷,苏蓁儿如此喜欢便送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斗篷被送出去后,苏蓁儿穿着去了书院,脖子上却扎了几个针眼。当时查出,斗篷里竟藏了针,才刺得苏蓁儿脖子发疼。
她在书院一脸无辜发问:“二婶送我的斗篷里怎么会藏针?”
李温霞知晓此事,以为是下面的人没做好,但也揽在自己身上,心中愧疚,更是又送了许多好东西给苏蓁儿。就连苏明月看见了斗篷里的针,也派人上上下下检查了苏蓁儿的所有衣裳,生怕又出了这样的事,给苏蓁儿平遭了苦难。
她那时和她娘想的一样,本以为此事不过是下面的人一时不仔细,就此揭过也便罢了。却不料后面竟然传出李温霞刻薄狠毒,苛刻侄女,还在送苏蓁儿的斗篷里藏针,明显是要害苏蓁儿这个在安州没有依靠的柔弱小姑娘,还她侄女儿!
鄙夷粗俗的恶言一时传得书院皆知,连带着苏明月也被人背地里指着骂。
苏明月怎会容忍外人如此编排她的母亲,与人争论,说出当初事实,苏蓁儿也在旁边楚楚可怜,哭哭啼啼地帮着解释。
众人见状,更是以为苏蓁儿是受了胁迫才如此心不甘情不愿地委屈解释,对此更加深信不疑,七嘴八舌地大骂起来。
苏明月为了维持好苏家大小姐这个形象,在外大多时候都是克制的。可只有那次,她大发雷霆,差点打了人。也就是从那时起,苏明月被悄悄传了个母老虎的名声,闻名安州。
事后,她被祖父苏贤以清者自清训了。李温霞也心疼她,告诉她不过是个误会,只要他们自己人明白就好,还说她对蓁儿如何,蓁儿自己明白就行,不需旁人知晓。
苏明月抬眼看了眼苏蓁儿,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没彻底长开,就像无辜的麋鹿,纯良得紧。看样貌,定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儿,可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苏蓁儿身上,才叫苏明月体会到这背后的真正含义。
苏明月想起这些事,低垂下眉眼,若此时给了苏蓁儿斗篷,苏蓁儿会想办法要更多;可若此时不给,怕是不肖一会儿,李温霞就要给苏蓁儿许多了。
果然,李温霞听了苏蓁儿十分欢喜这个颜色斗篷的话,她不能再将送给自己女儿的斗篷要回去,便道:“蓁儿,既然你不想要斗篷了,那二婶送你点别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乔然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