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静。
林掌柜见李宜修说得煞有其事,犹豫了会儿,闷哼一声。他是不信的李宜修的,不过万一真有其他贼人,他要通通都抓出来。
林掌柜气势汹汹地走向架子床,探头朝里面一望。
身后李宜修手持折扇,神色未有多变,轻轻摇扇,举手投足间,皆是自信。
不管是不是苏明月,但里面定是有人不错,想必便是那人在里面捣鬼了。
若是苏明月,他事后称一句不知晓,苏明月应是也不会怎么怪他的。
若不是,那便不关他的事了。
林掌柜脸黑地回头,对着李宜修简直一肚子脏话想要脱口而出。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李宜修眉头一蹙,对林掌柜的反应很是纳闷,似想到了什么结果,将折扇收起,快步走过去一看,一堵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除了画面上那个言笑晏晏的女人,里面竟然什么人都没有。
李宜修抬头看向窗外,莫不是跳窗逃走了?
他像被人摆了一道,面上不显,内心却犹如火海,熊熊烘烤着他的五脏六腑。
身后很快有人压住了李宜修。
李宜修眉梢一凛,霎时,压住了李宜修的小厮都不由松开了手。
林掌柜站得近,自然也感受到了陡然升起来的威严,心里虚了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这份警惕一闪而过,看热闹的众人探头探脑地瞧了瞧门外还在哭啼的柳二娘和里头的李宜修。
“这不是那位今日买了好些副画的公子吗?怎么是他?”
“哼,这就是衣冠禽兽!”有小厮愤愤道。
旁人看见李宜修浑身的气质,心里虽然认为事有蹊跷,但不妨碍他们肆无忌惮地看着这场笑话。
“或许还真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不然怎么会孤身闯入人家后院?”此话一出,旁人哈哈大笑。
李宜修处在周围人唾沫星子的漩涡中,侧手握拳,脸色发黑,径直朝外走去。
“给我抓住啊,别让他跑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李宜修冷道,一声出,周围人都被这霸气的一声震得安静下来,只有柳二娘忍不住的抽泣声。
李宜修厌烦地瞧了眼柳二娘,似还能看见柳二娘的衣衫不整。
被他一盯,柳二娘才稍微止住的抽泣声哭得更厉害了,跑到林掌柜身边,“林郎,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做主!我做不了主,那我就请知府大人做主!”林掌柜也是气急了。他约莫猜到李宜修家里恐怕多有财力,可自古民怕官,他就不信公正的知府大人还要偏帮他。
“来人,把他给我抓住送官府。”
“这下可是彻底闹大了!”旁人有人道。
李宜修被这群人几乎逼得忍无可忍,撂下一句,“我自己走。”
不知多久,人群终于散去。
之前闹哄哄的房间恢复安静。
趴在床底下的苏明月两只眼珠转了转,扭头道:“走了?”
近在咫尺的容颜并没有因为黑暗而褪去任何色彩。
轮廓分明的五官近在眼前,即使已经黑得险些认不出,但那双眼睛像被浓重的水墨晕染过的,剔羽长睫像飘在水中的落叶,掩盖着那层似水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