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画馆。
林掌柜看着春桃离开的背影冷汗涔涔。回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娄衡,险些腿软地跪在地上。
“娄大人,在下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连太子……”迎来一记眼刀,林掌柜立马改口,“连李公子负责此事也不曾透露,是不是能将功补过啊?”
“你认为这是你的功?”娄衡冷道。
林掌柜立马低头害怕道:“不不不,这是草民应该做的,不是功,不是功!”
“那人再来,直接赶出去!”娄衡看着门外道。
林掌柜维诺应是,等到人走了,才软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吓死他了!
娄衡走向一间茶楼,向李宜修禀告之前的事情。
李宜修点了点头,忽然问:“你说苏家的姐妹情,可靠吗?”
“属下不知。”
“不知还是不敢说?”李宜修斜睨了眼娄衡,随后轻笑一声,“在这儿侯着,安州知府那边如何了?”
“陈守毅这两日不是去了衙门,就是在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宜修“唔”了声,起身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下来,“陈守毅有个儿子,在安洲书院读书?”
*
李宜安搬进了小柴房,在房间里赖了许久,尾随跟踪他的人都毫无行动。
他倒了杯水喝了口,忍不住直接道:“出来吧!”
清朗的声音如小屋旁边寂静的修竹,直接而冷淡。
可结果,一杯水被他慢悠悠地喝得见底,屋外仍没有半分动静。
李宜安看着杯底,按耐不住性子,干脆山不来就他,他就山去。朝之前有异的地方寻去,直到穿过小片竹林都没发现可疑之人。
李宜安看着地上残留着的脚印。又看向夕兰院的方向,既然他已经搬了出来,她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这人未免有些奇怪,给了他如此好的时机,居然也不动手。
他若没料错,此人和之前在夕兰院外的人是同一人。
又瞧向来的那条石板小道,树木成荫,使得小道上几乎呈一片暗色。从他这里看去,能看见一个人躲在樟树背后,探头探脑地往这边望。
他虽不知那是谁的人,但看装束,应是苏府的。
李宜安低头看向身边的脚印,对方不想惊动苏府?
思忖间,有脚步声渐近。
李宜安寻声望去,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他穿着苏府下人的服装,看样子似乎是个杂役。身材粗壮,旁若无人,大咧咧地朝着小柴房走去。
李宜安也不阻止他,就站在院子里,立在窗子外看他来做什么。
只见那人翻了翻他床头,摁了摁他被子,软和极了,摸着还特别舒服,贼眉鼠眼地嘻嘻直笑,把被子抱了起来。
李宜安心里颇为嫌弃,这人体格粗壮,国字脸,却生了副小眼睛,笑起来特别猥琐。以为他要做什么,居然想偷他被子……
出息!
等到人出来,李宜安伸出腿。
那人由于抱着被子,遮挡住部分视线,又加上没料到门外有人,不出意外地摔了个狗吃屎。
李宜安嘴唇紧抿,神情不耐,弯腰抢过自己的被子。
那人只瞧见地上的一只黑履,喝道:“谁啊!”
他爬起来,只看见眼前一道黑影划过,跟着李宜安进屋,看着那行走间飘动的红裙,女人?
在这儿劈柴的居然是个女人?
李宜安发现那人跟他进了屋,神情不喜,皱眉回头,眼里如有刀,警告着那人。
那人先是被寒光摄得有一瞬发抖,随后发现李宜安的容貌,眼睛直接发直。
李宜安看见那龌龊的眼神,焉能不知其意,紧咬着后牙槽。这是哪儿来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