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急刹车,直接摔在地上,下巴被磕得发红。他龇牙咧嘴爬起来,手不住摸头,“疼疼疼!”
“怀童你没有心!”
没有心的怀童收回手,逗弄黑蛇,“小乌,今天的天气好好。”
像是没听到男人的哀嚎声。
男人,也就是牧东,看到怀童根本不为所动后,干脆盘腿坐在地面,神神秘秘地开口:“今天不直播了,晚上有大生意!”
怀童现在是蛙蛙直播上的一个主播,牧东相当于他的合伙人。
“什么大生意?”怀童眯眼,撑下巴盯着他的胡子,又看看他沾满灰尘的裤子,问:“你这是逃难去了?”
牧东是典型的东方长相,即使没刮胡子,身上乱糟糟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张脸的帅气,反而有一种刚硬的颓废气。
牧东端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干净。他吐了口气,蜜色俊脸满是不平,忿忿道:“在楼下摔了一跤。”
怀童差点忘记他的倒霉蛋属性,同情地又递过去一杯水,“说吧,什么大生意。”
牧东喝着水,锐利的眉横过来,“替人pk,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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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蜿蜒的山道灯火通明,一群脑袋五颜六色的混混凑在一起,和旁边孤身一人的裴屿形成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他该不会真就一个人来吧?”
“还真有可能,毕竟他除了有钱,最大特点就是没朋友了哈哈哈哈哈”
一阵嬉笑声在人群中爆开。裴屿紧紧抿唇,红着眼吼回去:“我有人的!”
一个打了唇钉的红头发非主流转了转手上的车钥匙,吹了声口哨:
“你说有人,该不会是指‘黑蛇’吧?”
“怎么可能哈哈哈,‘黑蛇’都多久没有出现了。说不定黑蛇是某次pk输后砸了招牌,不敢见人,灰溜溜回家找妈妈哭去了!”
他们说的黑蛇是一年前在滑板大赛里脱颖而出的新人冠军。按理说,在拿到冠军后,很多人都会选择加入滑板公会,进一步发展。
但这位新人冠军在这之后却没有再参加任何有关赛事,而是选择去接野生的滑板pk单子,专门代pk。
虽然只是代pk,但是黑蛇玩起滑板不要命还疯,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横扫各大公会,在滑板圈声名鹤起。
并且这位新人冠军从不露面,更无人得知他的名字。只有一次代pk后,有人看见他肩上的黑蛇,于是便得来了“黑蛇”这一称号。
“笑死了,还真当‘黑蛇’这么好…”请吗。
他话没说完,一个背着长板的少年从阴影处走出。
插着兜,戴着口罩、鸭舌帽,标志性的美人眼懒洋洋斜睨过来。
打唇钉的红毛闭嘴了,脸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
还真特么来了,他脸有点疼。
“好久不见,”橙色眼眸一一扫过五颜六色的脑袋,挑唇:“手下败将们。”
红毛脸色铁青,但又没有反驳。
因为“黑蛇”说的是实话,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赢过“黑蛇”的。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安静。
裴屿有些发愣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少年。
这就是…“黑蛇”吗?
裴屿爱玩滑板,但他菜。俗称人菜瘾又大。
他想加入公会,但四处碰壁。后来好不容易加入红毛的公会,结果发现红毛公会的人不仅把他当提款机,背地里还骂他是菜狗傻大头。
少爷脾气的裴屿生气得要命,恨不得撕了这群人。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这场pk。
“裴屿?”
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裴屿冷不防回神,在那打量的目光下不自觉站直身子,干巴巴回应:“是、是我!”
怀童低头打量比他矮半头的小少爷。
金发白肤,眼巴巴地望着他时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眉眼间隐约有几分他熟悉至极的影子。
——裴青学,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竹马。
只是,感情深厚是真的,最后关系破裂闹得难看无比也是真的。
怀童脑子里适时浮现一张欠揍脸。他嘴角压平,说出的话没什么情绪:“付钱了吗?”
他身上气息过于冷,恹恹的,让人不安。
裴屿想起他被裴父教训时候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敢偷偷抬眼看怀童,小学生一般回答:“付了。”
这句话出来,怀童一动不动,身上气息更冷。良久才在红毛的催促声中转身。
“算了,不和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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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pk规则是,绕山一圈,最后谁先回到原点,谁就赢了。”
站在中间的裁判晃着小旗子,“这边是‘黑蛇’,你们那边谁来?”
红毛他们都是被“黑蛇”血虐过的人。自从清楚知道“黑蛇”实力后,没人愿意再上去找虐。推推搡搡好一会儿,打着唇钉的红毛才不情不愿地站出来。
红毛拿起滑板,站在起跑线的另一旁。怀童低头理了理护具手套,似乎并不在意是谁和他对战。
看见他嚣张的目中无人的表情,红毛气得牙痒。
“双方准备!”裁判高高举起小旗子。
在旗子落下的前一秒。
“喂!‘黑蛇’,”红毛踩着板,转头,恶劣地朝他笑:“是不是有钱就能雇你?”
这句话听着很微妙,红毛那边的人都发出意义不明的大笑。
这群傻逼!
裴屿唇抿得更紧,后悔今天没带十几个保镖过来震场。
他怕“黑蛇”受到影响,急忙看过去。
风吹起的黑发下,“黑蛇”的眼神散漫而又冷静。他把玩手心里的银色十字架,一条赤黑的蛇从口袋爬出,沿着胸膛往上,绕着肩膀。
冰冷的蛇瞳看向红毛,仿佛在注视一个死人。
十字架被抛起,又落回手心,“黑蛇”仰着下巴,毫不在意地轻笑:
“你大可以试试。”
“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