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斗兽场不同,因为斗兽场特殊的存在方式,武器是随处可见的。
而且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要利用西麦尔人去窃取巴威雅之城的权柄。
“我想跟你一起去。”伊布凝视着地图上的小点,有些不自信。
“伊布,你去了只会更糟糕,你还受着伤呢。”阿密尔劝说,伊布看起来实在是太瘦弱了,感觉过度的动作都会折断他的骨头,对谢尔登说,“让我和你去。”
他这幅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但是伊布的性命还很长很长。
“行了,你们都不用去。”谢尔登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我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们。”
他怕二人不信,又重复了一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
东升的朝阳将光洒向大地。
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在大地上惊起,经过石子遍地的小路时整座牢车都剧烈地抖了几下。
巨大的车牢上,手腕被铁铐拷住的奴隶约莫有九、十个。
“呜呜。”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孩子在呜咽着,却被车牢外的卫兵狠狠地敲打一下而惊得一声不吭。
“要死了,要死了。为什么会挑到我啊。”高瘦的青年抱住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语气不甘,他被车驾抖得整个人都向左跌去,意外地看见了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青年。
衣着和其他的奴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显得格外的干净。
手上的锁链随着车辆的移动而发出哗啦的轻响,但是暗蓝色的眼睛里没有阴霾,反倒是一片平静。
厄顿撞进那双眼睛里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的浮躁都被拂去了,他往左凑近一点,小声去问:“你不害怕吗。”
青年像是自己在思索什么,被厄顿一叫才醒了过来,“害怕?”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说:“嗯,我应该有点害怕。”
但是,谢尔登更多的是期待,以及隐秘的兴奋。很快,他就可以获得从奴隶身份的桎梏中解脱的自由。
看见谢尔登眼中那奇怪的笑意,厄顿整个人被吓傻了。
这是什么怪人啊。
厄顿刚刚往左挪过去的身体又一次往回挪。
此时,正在前行的牢车发出‘咔’的一声然后兀然停住,铁栏上的铁锁被打开,卫兵凶恶的声音大叫着:“到了!快下来!”
奴隶一个接一个地从那牢车小小的出口处走出来,最后只剩下刚刚那个孩子,他还在无声地抽泣着。
大胡子的卫兵大力地撞击着铁栏杆,“喂,快下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孩子反而是紧紧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双手扒着铁栏杆不放,把自己塞入牢车的角落里,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要。”
“你这个家伙!”卫兵眼神瞪大如铜铃,抬腿就猛踢上牢车,腰间长剑疾速出鞘,眼看下一刻就要血溅三尺。
“大人请消气。”
身形挺拔的奴隶青年横栏在车驾前,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厄顿站在原地,瞪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闹剧,全身僵直。
那个人是傻子吗?他也会被杀掉的。
“哈?”卫兵好像是看到了笑话一般,他现在反倒是不怎么生气了,手上的剑搭在了身前奴隶的脖颈上,锋利的寒芒贴上皮肤。
“你在教我做事?”
谢尔登望了一眼脖上的剑刃,眉头轻耸尽显无辜之态,“不敢——只不过,年幼的孩子死在猛兽手里的姿态,不是被贵族老爷所偏好的吗。”
“我只是为了大人你着想而已。”
卫兵没回答,围着谢尔登绕了半圈,上下打量着,“你说的倒是没错。是我考虑不周了。”说着,一边收回自己的剑。
然而,下一刻。
谢尔登的腹间被一个巨力所踹倒,他躺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
车牢里的孩子也被扔出去,倒在了谢尔登的身旁。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出列,啧,肮脏的奴隶。”
腹间还感觉到被踹倒的感觉,谢尔登在队伍中走着,一双蓝眸看着最前方的卫兵,眼神意味深长。
“噗通。”
他听见身后有人跌倒的声音,他回过身去,看见刚刚那个孩子向前扑摔在地上,谢尔登停住脚步就想要回去扶他。
那个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就抓住了谢尔登伸过来的手,爬起来之后才看清楚这是方才的人,立刻朝那只手上猛地咬一口。
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讨厌!”
他不想要面对野兽!不想被野兽咬死!那么,就算是被一剑刺死还比较爽快!
好痛。
谢尔登默默捂住自己带着牙印的手,望着跑开孩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