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师深深低下头:“长久无法积攒灵气,必然修为倒退。”
大长老没想到谢韫的伤这么严重,他看了眼谢宇飞。
万幸,废了一个谢韫,还有谢宇飞。谢宇飞二十岁就晋升元婴,虽然比不上谢韫,但在飞银城内也是翘楚。
谢宇飞似乎并不意外,闻言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是扯了下嘴角:“真是可惜。”
灰袍炼药师不大看得起谢宇飞,不忿道:“若是洗髓仙草还在,兴许能有转机。”
洗髓仙草可是要长在修士血肉中的,少主用血肉和灵气养了十多年,竟然这么白送给了谢宇飞!
谢宇飞直视谢韫:“少主当时身受重伤,无力保护仙草。倘若我不将其取走,仙草不仅要落入其他世家手中,少主也会有性命之忧。我服下仙草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替少主引开那些人,我受了极重的伤,濒死之际为了自救才服下仙草。”
谢韫忍不住翘起唇角——谢宇飞缩在其他修士背后围观那么久,看准时机才能夺走仙草,到谢宇飞嘴里就成万不得已了。
谢韫歪在椅子上,黑色衣袖垂在扶手上:“哦——那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大长老心里已经偏向谢宇飞:“仙草是谢家暂交给少主的,能者得之。谢韫,你身为少主,却护不住自己的东西,这是你的错。”
大长老对谢韫十分失望:“你身为少主,本家嫡系,如果被宇飞比下去,怎么能稳稳坐在少主之位上?半年前,宇飞还只是毫不起眼的分支弟子,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与你并驾齐驱。”
谢韫:“宇飞很有机缘。”
谢宇飞轻微皱了下眉:“请少主不要以机缘二字就忽略我的付出。少主自幼被立为少主,每月能到的灵石丹药就是寻常弟子的两倍有余,我这样天资平凡之人,即便拼死也未必有少主这样的资源。”
谢韫情真意切地鼓励他:“谢家少主可以改换,每年都有向我挑战的,你努努力,争取今年把我挤下去。”
谢宇飞一字一句:“我定然不辜负少主的期望。”
大长老垂着眼皮,对两人间的敌意视若无睹。
谢家就是个巨型的养蛊场,从家主到长老,眼里心里只有谢氏,从少主到余下嫡系分支弟子,都是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谢韫心平气和,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下:“各人有各命。”
行吧,谢宇飞既然觉得白捡的仙器都是努力的结果,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长老摆手:“诸位药师都请下去休息吧,我有要事和少主商量。”
炼药师们面面相觑,告退出去。
大长老缓缓道:“近日城内混入了魔修,已有多名散修遇害。我谢家身为飞银城六大世家之首,受城主的邀请,共同组建夜巡队。”
谢韫:“大长老希望我和谢宇飞负责夜巡?”
大长老颔首:“这是你少主的分内之事。此次会有宇飞与你同行,和魏家的三位元婴修士一起,负责城南的巡逻,戌时与魏家修士会和。”
谢韫:“大长老。我伤势沉重,参加夜巡反而拖累其他人,有损谢家名声。我想闭关一段时间,兴许还有痊愈的可能。”
大长老内心权衡片刻,还是选择同意:“那你就好好养伤,我再挑一位长老。”
即便在谢家这样的世家里,也只有二十多位元婴修士,大长老是谢家唯一一位分神期修士。
如果谢韫能痊愈,谢家兴许能再多一个分神修士。
大长老:“你便好好休息,如果需要丹药灵石,只管去库房支取。”
大长老不再逗留,带着谢宇飞离开谢韫的院子。
两人前脚刚刚离开,院子上空就落下结界,禁止任何人进入院子内部。
主卧内
谢韫当然没有闭关,他站在铜镜前,解开衣襟,扯下绷带。
他上身遍布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些全是雷劫造成的,伤口基本愈合,只有心口正上方的一道伤口依然鲜血淋漓。
那伤口足有两指宽,能看见皮肉下的骨头,血肉在灵力作用下试图愈合,却又被莫名的力量阻碍。
谢韫指尖伸进伤口,面不改色地在血肉间拨弄几下,拽出一截沾满血的根,丢在桌上。
这是遗留在谢韫伤口中的仙草根茎,细如银针,柔软洁白,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加上伤口疼痛,谢韫短时间内竟然没有发现它。
谢家炼药师从来没有接触过洗髓仙草,无人知道仙草的根系有毒。这一截根茎导致谢韫无法聚气,体内的灵力不断流失,刚刚成型的元婴得不到灵力滋养,自然而然地衰弱下去。
根茎离开谢韫身体后,灵力重新在经脉内循环起来。
谢韫看了眼伤口,对于元婴这个级别的修士来说,这些伤口只能算皮外伤,一旦灵力充足,很快就会自愈。
原著剧情中,谢韫没有发现仙草的根茎,强撑着参加夜巡,从魔修手中缴获一卷功法。谢韫修为不断倒退,为了压过谢宇飞,谢韫修炼了魔修功法。“机缘巧合”下被谢宇飞抓个正着,随后被逐出谢家,死在围攻下。
不过上一世的谢韫的死法对不上剧情——
这位谢少主很能作妖,失去洗髓仙草后伤势不愈,他没有闭关静养而是外出找别的方法,在一位大能的墓中忘了自己还有伤,成功将自己作死了。
这倒是很奇怪,既然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为什么他这个小小配角会离开剧情呢?
谢韫打开剑匣,数百柄长短不一的灵剑寒芒闪烁,其中不乏从来没有在人前展露的灵剑。
他挥手收起剑匣,换上一件黑衣,扣上面具,趁着夜色离开剑心小筑。
原著中,谢宇飞今晚巡夜,会因为追捕魔修和其他人分开,是杀谢宇飞的好时机。
谢少主作死惯了,尽管在书评区久闻“男主光环”的威名,依然十分想试一下能不能顶着男主光环弄死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