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是中品灵器,有一定防御能力。
掌柜眯起眼睛,笑得眼角挤出细纹,点头哈腰:“您请您请。”
来一次要五块上品灵石,即便是世家弟子也不一定会连着来好几次,看来这位修士食髓知味,接下来有一笔赚了。
谢韫吐出两个字:“带路。”
掌柜笑呵呵地起身。
两人从昨天的路线走下去,走到房间门口时,谢韫笑着问:“今天除了我,还有别的客人吗?”
掌柜推开门:“没有。白日里本来也没什么生意,而且最近飞银城内戒严,大家都忙得很,生意淡了。”
掌柜耳边传来修士淡淡的声音:“哦,那是好事。”
“怎么会是好事呢,”掌柜笑着转头,“我们……”
他眼前闪过一线白光,睁着眼睛像前倒,谢韫闪身进门,随手掩上门。
远远看过去,像是掌柜推门后和谢韫一起进了房间。
谢韫随手将掌柜丢在地上:“忘了问孟白雀能不能杀人了,伪装成被砸死的吧。”
谢韫打开剑匣,抽出一柄三尺长的灵剑。
剑名:十方。
十方剑,上品灵器,长三尺,重一百七十三斤。
谢韫单手持剑,向地牢的方向挥下。
第一剑掀开整个房间,地牢的顶层开裂。
第二剑将整个地牢削顶,日光自上而下倾泻在十多年来不曾见过太阳的土地上。
程安平骤然见到日光,眼睛几乎睁不开,他在轰隆的声音里喊:“快——跑——”
四个御剑的身影在灰尘中升空,滴滴答答的鲜血从炉鼎的伤口渗出来,他们趴在剑上,分别向城外逃命。
程安平艰难地站起来,他的怀里还揣着储物袋,手心攥着一柄小小的灵剑。只要他运功催动,这柄灵剑就能带他脱离回春门。
程安平的心剧烈跳动,他竭力扬起头,在一片灰蒙蒙的尘土里看到女修十二的身影。他抛出灵剑,回春门内却升起十多名修士,将整个回春门的废墟围在中间。
程安平一把抓住灵剑,双手立刻被剑刃割伤。他重重喘息,突然捂脸哭了出来。
谢韫拆迁的动静立刻惊动了整个回春门分支,与回春门相连的街道乱成一团。
谢韫知道底下还有炉鼎没有离开,他拎着一人高的剑匣不断升空,直至能够俯瞰整个飞银城。
回春门坐镇前堂的筑基期修士随之御剑升空,怒斥道:“何方宵小,竟敢在我回春门内撒野!”
“给我拿下!”
“速速通报城主府!”
“此人是魔修,还有同伙,都朝城外跑了!”
巨大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城主府的注意,数百名城主府修士御剑腾空。
谢韫还是第一次在飞银城闹这么大的动静,他抬起手。
剑匣缓缓张开,清脆的机括声后,一百三十多柄灵剑全书展露。
谢韫戴着狐狸面具,狐狸耳朵上红色的小流苏一摇一晃,谢韫语气轻快:“你猜。”
“竖子放肆!”
筑基修士勃然大怒,不等他出招,远在半个飞银城外的城南爆出了同样的动静,漫天灰尘里,十数道身影直冲着城外飞去。
如果说谢韫是拆迁,那么城南方向的动静,就是原地爆炸。
因为动静太大,城主府修士不得不拆成两队,分别奔向城北和城南。
在房屋倒塌的声音中,城南一道清朗的声音被灵力包裹着,扩散到整个飞银城:
“回春门真不愧是名门正道,替我们鱼欢宗养了这么多炉鼎。”
“在下鱼欢宗内门弟子,特来感谢!”
谢韫:“……”
应白夜不愧是最大反派,冒充完谢家人又冒充鱼欢宗弟子,脸皮之厚,让他都自愧不如。
谢韫面前的筑基修士脸色勃然变了:“你也是鱼欢宗的?!”
谢韫:“都说叫你猜了。”
他一剑斩下,十方剑卷起飓风灵气,将试图截杀炉鼎的修士们全部圈在自己面前,磅礴的灵力击飞赶来的城主府修士。
但元婴期的两名修士并未受到影响,挡开灵力直奔过来。
白衣修士手持锁链钩,那锁链是一件下品宝器,将一条蚺蛇妖兽的妖丹魂魄炼入其中,锁链出手时,附在锁链中的妖魂显出形态,向谢韫展露毒牙。
谢蕴挥剑挡开钩子,灵剑的寒气瞬间冻结钩子,此时身后一名灰衣元婴修士突然出现,漆黑的匕首裹着风声切下!
谢韫反手抽出第二柄长剑,剑势震开灰衣修士。趁对方没有化解剑势,他侧身踢在灰衣修士身上,将瘦小的灰衣修士踹开数十米远,直到撞倒石柱才停下。
剑修之强悍,由此可见。
谢韫活动了一下肩膀,他重生后第一次这么痛快地动手争斗:“感觉身体有点不灵活。”
炉鼎已经都御剑向城外去了,孟白雀应该在接应。而他和应白夜负责为炉鼎们拖延时间,一炷香之厚,不论炉鼎跑出去多少,谢韫和应白夜都会抽身退出飞银城。
不过麻烦的是,他和应白夜未必能撑过一炷香,飞银城内有多少元婴修士都不要紧,谢韫御剑的速度也绝不会慢,唯独要命的是——飞银城城主,是一名出窍中期的修士。
在城主府修士和回春门修士连续吃瘪后,城主府内升起一股恐怖的气势,蓝袍广袖的飞银城城主出现在城主府上空。
飞银城城主抬头看了一眼,抬起手向天空遥遥一指。
城南城北上空顷刻积聚起浓厚的雷云,雷声炸裂,修为低微着轻则耳中嗡鸣,头晕眼花,重则当场双耳流血,倒地不起。
结婴后出窍,翻山倒海,覆手云雨,此方可称为修仙之人。
雷云中电光劈落!
那电光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所有直视电光的修士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
谢韫被压在雷云正下方,他双耳嗡鸣,细细的耳鸣贯穿脑海,全身的气血都在出窍修士的威压翻涌。
距离谢韫不到三十步的筑基修士已经被威压镇在地上,一口口吐着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谢韫笑了一声,他无处可躲,索性不躲,回身抽出剑匣正中的长剑。
中品宝器,剑名春山倒。
吞江饮海!
一剑落下,怒涛扑面,群山倾塌,洪流与山石崩裂天地一样卷向电光。
在雷霆彻底落下的前一刻,谢韫向城南投去一瞥。
足以淹没整个飞银城的银光中,他根本找不到应白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