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松开手:“确实是个美人。”
应白夜幽幽道:“登徒子。”
谢韫:“?”
他只是看看应白夜的脸而已,何况当初山洞里用刀柄挑梁垣下颌的不是应白夜吗?
孟白雀一边给程安平输送灵气,一边看向魏驰远:“想必魏家主身上也有这么一个鱼纹,魏少主敢开棺验尸吗?”
魏驰远当即翻脸:“我父亲已经仙逝,你还要侮辱他老人家的遗体吗?你未免欺人太甚,不把我魏家放在眼里。”
如何能验?魏家家主逼近大限,为了突破境界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魏驰远虽然没有参与收敛,但是自己父亲做了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魏驰远语带威胁:“如今飞银城内忧外患,回春门只怕不安全,孟仙子还是不要听信魔修的谎言,否则哪一日惨遭灭门之灾!”
孟白雀慢慢整理头发:“我正是如此担心呢。”
谢韫低声问:“她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底牌?”
应白夜:“人家哪里知道?”
谢韫:“……”
谢宇飞道:“孟仙子切莫伤心。孟门主虽然勾结了魔修,但依然是你的父亲,他这么多年来不曾亏待你,还将回春门在城北的分支交由你管理,对你关爱备至。他修炼魔修功法也是有苦衷的,倘或不是预感到大限将至,怎么会病急乱投医呢?”
此言一出,无疑将不少修士立刻附和起来:
“不错,孟门主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修仙之人也是人,哪有不犯错的呢?孟门主一生磊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错,而怨恨自己的生身父亲。”
孟白雀心里冷笑,她胸口堵着一团陈年的怨气,不过一想到这些人以后会有什么下场,她心里又痛快起来。
荒谬,太荒谬,道貌岸然之辈竟然倒过来指责他人。
孟白雀轻轻叹息:“诸位说的何尝不在理?我于昨日筑基成功,虽然如今已经能够炼制四品丹药,但一想到家父在时竟然勾结魔修,便十分的不安。”
四品炼药师?
一个二十岁的四品炼药师?
谢韫捂住下半张脸,笑声闷在手心里:“难怪。”
难怪敢和飞银城六大世家叫板,那自然是因为有底牌!
对,就应该是这么傲,这么狂才对。
孟枕良一百余岁筑基,此后才可以炼制四品丹药,已经是飞银城最好的炼药师。
谢家自称飞银城第一世家,家族内最好的炼药师也不过三品。整个飞银城内流通的四品丹药,有一大半出自修真界其他门派,五品丹药更是稀少,几乎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否则谢韫和应白夜也不会为了一颗五品丹药玩命。
短暂的沉默过后,城主府修士第一个转变口风:“孟仙子当真是年轻有为!能有孟仙子这样的人物,是我飞银城的一大幸事!”
孟白雀面露伤痛:“家父身前糊涂,豢养炉鼎添补自身,以至于暴毙而亡,我内心为此惶恐不安。倘或飞银城的修士们都以为我也是如此品行之人,叫我如何自处?”
柳家家主眼神灼热:“自然都是孟枕良的过错!他身为父亲,行事荒诞,不仅至回春门的声名于不顾,甚至还带累儿女名声!”
“虽说有苦衷,也万万不该踏出这一步!”
“孟门主所作所为真是令我心寒。孟仙子放心,父母之罪,不及子女。孟仙子天真温柔,怎么能知道人心龌龊?”
孟白雀微微笑起来,看向魏驰远:“魏少主呢?”
魏驰远脸色变化许久,他回头看向魏家长老,对方的脸色并不比他好,魏驰远五官略微扭曲,咬着牙笑道:“家父、家父一时糊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
“实在是令后人蒙羞。”
谢韫双手搭在剑上,歪头笑着补上这么一句。
魏驰远猛地抽出玄铁扇:“你——”
应白夜横刀架住魏驰远的扇子:“魏少主,您当我是死人吗?”
魏驰远盛怒之下,口不择言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孟白雀端坐在石凳上,程安平体内的丹药已经化开,她甚至捧起瓷杯抿了口灵茶,笑着说:“这位?这位是我回春门客座长老,我许了他一枚四品灵药,如今正在丹炉里呢。”
四品、四品灵药。
魏驰远在魏家长老的安抚下,缓缓收回玄铁扇,他咬着牙笑:“家父确实令后人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