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看一会儿,他们就像椅子上放了图钉一般坐不住了,屁.股扭来扭去,又不敢弄出声音,于是悄悄掏出手机来。
他们玩了一会儿,总觉得不能开声音玩得不太尽兴,于是一致决定去公共浴室洗个澡——出不出门无所谓,主要是想洗澡了——虽然宿舍有独立卫生间。
听着他们走了,顾臻涯才放松下努力克制着自己别动手的神经,放下了手中的《自然伦.理与武.器制造》,眉头低垂,手指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从这本《自然伦.理与武.器制造》,到《人体奥秘与母猪产后护理》,再到《武术与厨房实操技术》……顾臻涯觉得这些书名都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翻开,看到自己笔迹的瞬间,所有学习过的知识都浮现在他脑海里,十分熟悉,可见他还学得相当优秀。
顾臻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突然产生这些奇奇怪怪的疑惑。
大概是还没睡醒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黄昏已经逝去,夜幕降临,黑暗中到处是明亮的光点,在这本该安静休整的时刻,路上还行走着一群又一群年轻的学生。
现在是晚饭时间了。
顾臻涯迟钝的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完全不觉得饿,还是准备像往常一样出去吃饭。
除了放假期间,在校学生是不准出校门的,好在学校十分大,各类设施十分齐全,光是学校食堂就有五个。
顾臻涯本打算跟以前一样在食堂吃饭的,但是一路上遇到的学生不停地向他鞠躬问好,光是在听见“会长好”后露出微笑就让他走向了另一种面瘫,烦不胜烦,不得已地打包带回了宿舍。
在回去的路上,他再一次产生了困惑,他为什么会选择担任学生协会会长呢?
顾臻涯带着这个让他陷入沉思的困惑,注意力分散地走在路上,一直回到自己宿舍楼内时,他被一阵拳脚相加的打斗声与压抑隐忍的痛呼打断了思绪。
他本来对此毫无兴趣,但是作为会长,管辖范围就固定在了整个学校。在他的管辖范围里,一切事情都该由他管理,任何失控事件都是对他的挑衅。
顾臻涯冷下了脸,顺着声音走到了一楼最右边的楼道。因为安装了电梯,这个楼道又在走廊尽头,所以用的人很少。
他往上走了一层,就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角落进行暴力活动,被围殴的那人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用手抱住了头部。
顾臻涯闻到了些许血腥味,很淡,也依旧让他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出手,踢膝肘击动作行云流水般把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那几人的头在地上猛地一磕,顿时嚎叫起来,为首那人眼神凶狠地看向来袭者,嘴上还嚷嚷着“谁.他.妈找死,敢偷袭老子,老子等下就……”
在看清顾臻涯的脸后,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如蚊蚋般,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听不清内容。
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男生干巴巴道:“会、会长,你怎么在这里?”
顾臻涯面色淡淡,“这是我要问你们的。”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然后在被打的那位学生身上停下。
那个学生在顾臻涯的注视下,缓缓地放开了抱着头的手,露出了他英俊得有些妖异的脸。哪怕他此时头发凌乱,嘴角带着血丝,也看不出狼狈。
为首那人看到这张出色的脸就勃然大怒,忘记了顾臻涯给他的压力,大声道:“这狗东西勾引我女朋友,老子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都怕他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废.物!”
他一扭头,脸色一变,“会长,你得给我做主啊!你不能包庇他吧,你别看这小子装得这么可怜,其实坏得很!”
“安静。”顾臻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头,“明天,每个人交三千字检讨给我,详细交代事情经过,我会在判断后做出处理。明白了吗?”
“明白!”
等那几人爬起来走了,顾臻涯站在原地看了还坐在地上的青年好一会儿,迟迟移不开视线,同时隐约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青年坐在地上好一会,也没见顾臻涯有过来扶他的意思,只能扶着墙,看起来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盯着顾臻涯看了一会儿,就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会长”。
顾臻涯终于认出他来,他就是自己剩下的那一位室友兼室长,蔺无涯。
“需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蔺无涯又抬起头,看着顾臻涯的表情,领悟到对方的意思绝对不是陪着自己一起去,又低下头,沙哑着声音说:“不用,我已经习惯了,寝室里有药。”
顾臻涯点了点头,“那回宿舍吧。”
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去时,顾臻涯靠近了蔺无涯一点,彻底闻清楚了对方的血腥味。
蔺无涯身上有血腥味,而且不止一种,有些闻起来……还不是人的血。
他是什么人?
顾臻涯长长地注视着蔺无涯的侧脸,然后就看着蔺无涯的耳根慢慢地红了起来。
……嗯?